最後終於平息下來,才從兜裡拿出紙巾擦過眼睛,又恢復成一副沒有多大表情的樣子,淡淡說道:“今日是我情緒不好,居然向一外人說了這麼多。既然你自稱是名溪小姐的朋友,就請好好對待名溪小姐吧!”
“我會的……”
嬴子涼張了張口,欲言又止,但見老年人不欲多談的樣子只好把話吞回肚子裡。老年人擺了擺手,揮開嬴子涼的攙扶,一個人慢吞吞地用柺杖支開雜草向外面走去。“你還是回去吧!老朽我就先走了……真是……冤孽啊!”
這片土地上居然發生過這些事情……雖然老年人只是說了寥寥幾句話,但是當時與親生哥哥戀愛的妹妹是如何面對眾人的眼光、名家嚴肅的家紀、背叛丈夫的良心一個人在哥哥選擇死亡之後,選擇了苟且,獨自生下了孩子?在懷孕到生產的那些日子裡怕是陪在她心底的只有死去的禁忌的愛人吧。
嬴子涼微微嘆口氣,而後來這件事流傳下來也就只有“名家一女,與兄通姦”等寥寥數語,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但無論如何,這些事情都不應該由小輩承擔。
這就可以說通了。名溪身上流淌的都是名家——貴族之首最純正的血液,充滿禁忌的結合沒有造成怪胎,反而是形成了一個健康的寶寶,這樣下來,名溪怎麼可能會沒有力量?至於異能不穩定的問題……除了可能是因為精神力的微弱,就是精神力的太過強大,因為太過強大,所有多數時候的頻段無法讀取,這麼多年來都沒有人對名溪這方面好好引導過,因此名溪至今為止……還是這個樣子。
但是……其實嬴子涼之前是想拉住老人繼續問名溪是否有兄弟姐妹什麼的。因為還有一點,當初異能測試的時候說不通。
嬴子涼腦子裡全部被困惑堆積滿,他沒有著急出去,反是由著心中所想,往上次去的屋子裡的那個小屋子走去。還是穿過陰沉昏暗的內室,零零落落的蜘蛛網上不時掉落下幾隻死蟲。嬴子涼藉著身上的精神力屏障才得以乾淨地抵達小屋子裡。
天窗還是微微洩露出一點微弱的光芒,這裡只看得見死去的花草,嬴子涼似乎可以想象這裡生前的主人對著這片小天地的珍愛,以至於要把它和外面隔開,移植到室內這一小小的咫尺之地。
突然,嬴子涼的眼神被一個破損的盒子所吸引,盒子上面都是斑駁的刮痕,已經有些歲月了,嬴子涼好奇地拿起盒子,小心翼翼地開啟,結果蓋子鬆了鬆,嬴子涼僅僅就從中抽出一封已經破爛不堪的信。
開啟書信,大多字已經無法識別,嬴子涼仔細琢磨著,一個字一個字跟著做出筆畫,最後也只是驚訝地發現少數幾個能夠看得出來的字眼說的無非就是三個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最後書信結尾的三個字“對不起”尤為刺目,鮮紅鮮紅的顏色浸透了書信的反面。
“對不起”……我的孩子?
☆、第二十一章
離開之後嬴子涼回去的時候,在屋子外頭就可以聽見屋子裡歡呼雀躍的聲音,名溪正在為了這次想不到的勝利而開心,嬴子涼想著先前在舊院子裡聽到的事情心情有些鬱悶,看名溪現在高興的樣子更是心中難以抑制的奇怪感覺,最後還是避開了。
可是名家太大,他一個人也不好亂跑,最後還是停留在一棵大樹下,也就直接坐了下來。
好像是在發呆,但是心緒從名溪身上又跑回自己身上,不知不覺又思及弟弟。
其實要是弟弟腿是好的,也許會比全盛時候的自己更加出色。只要他再開朗一些……阿乘從來都是最聰明的,一直關注著他的嬴子涼很清楚他根本就不能算是智商方面的廢材,只是可惜了……小時候的記憶零零星星的,只有一些不多的殘留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他總是一遍遍地回想著阿乘沉默著跟在他背後的樣子,好像以為自己發現不了似的,其實他早就知道那個小小的身影一直偷偷地尾隨自己,但他從來不吱聲,有時候惡趣味上來了就突然回頭想看看阿乘的表情,可是那個小孩子就是一動不動地好像僵在輪椅上,顏色深得過分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搞得嬴子涼反倒有些無措。
想起來還真是好笑。
轉眼間,阿乘也已經失蹤差不多有一週了,總是覺得……嬴子涼苦惱地托住下巴,心口有點悶悶的。他是答應過阿乘一直要保護他的,還有期年他們……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好的哥哥……
正思緒發散著,突然有一滴冰涼的液體滴落到嬴子涼的臉上,從臉頰滑落,嬴子涼猛地回神,他摸了摸臉上的液體,抬頭向樹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