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溫柔。
我想,即使是時至今日,如果女人還在的話,看到今天這個局面,就算我問她一句後不後悔,她也會為了那個男人說一句,不後悔。
是因為,愛上了就不會後悔嗎?
因為深愛。
我是不懂的,就在我點頭之後,就看到滿世界的血。
三
女人用最壯烈的姿勢告訴了我們她的死亡。
即使那時候,就在兩個孩子面前,一個孩子甚至已經開始有了記憶,但是一生悲慘的女人在要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之後就直接選擇死亡。她是多麼自私,全然不管當時是否能死。只是為了追隨那個男人而去,甘願拋下一切。
女人才生產完,由於沒有人照料,下身還在流血,女人本就已是極端虛弱,產後卻還要執拗地站立,女人勉強起身扶住桌椅,最後給了點溫暖給床上的嬰孩,然後拿起桌子上用來剪掉臍帶的剪子,在我目眥俱裂下,女人決然揮起剪子,所有的動作就像一場慢動作,我眼睜睜看著卻嚇呆了,沒有絲毫力氣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女人就在我的面前,將剪子一下子扎進腹部,彷彿不知痛似的,一下接著一下,鮮血噴濺出來,連著下身的血液,浸滿了整塊床單和地面。
滿眼都是血色的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人可以有這麼多鮮血,到底是多大的決心讓她這樣不畏痛苦,做好拋下一切的準備?
鮮血、鮮血、鮮血。
腦中不斷迴盪著這兩個字的我往後退了幾步,最後眼睛一翻就昏死過去。
不如不要醒來,是不是就沒有然後?
再次醒來獲得的就是絕望。
沒有媽媽。
我待在這死屍旁守著嬰孩訥訥地過了三日,若是餓了也就麻木地找些野草根來食,勉強度了三日,快要瘋掉的我以為不會再有人找到這裡,這裡的門居然第一次被開啟。
外面的人進來,看到女人悽慘的死相,似是像被驚駭到的樣子,我隱約還聽到有人私下裡嘀咕——
“冤孽呀!冤孽呀!”
就算是再多的孽債又如何,女人死了,在她的孩子面前自殺。
而我也瘋了。
大約不說話,痴痴傻傻又過了兩日,別人喚我從來沒有動靜,唯一的反應就是在別人碰觸我的弟弟的時候。才會有些虛弱地轉動幾下眼珠。
以後……其實以後我也始終都沒有反應,但是我的身體似乎產生了第二人格,第二人格彷彿是代表著我最純潔的一面,不記得媽媽的死亡,不記得媽媽的交代,不知道一切的真相,也不知道弟弟的存在,恍如個白痴一樣過著正常千金小姐的生活,整個名家沒有一個人說出來,而知道的人也沒幾個——畢竟這可是醜事。
而我,就像有了第二雙眼睛,可以用上帝視角看著周圍人的喜怒哀樂。至於單蠢的第二人格卻是無法察覺到我的存在,作為主人格,在經過巨大刺激後,居然有些時日都無法掌握身體的主動權,另一個人格也就安樂地度過幾年。
就在我以為我再也無法掌握這具身體的時候,事情又發生了轉機。
或者說,也許我這個人格,就是專門用來承受苦難的。
四
“小姐,你和那個孩子就和陸家人走吧!對不起了小姐,但是這是名家欠陸家的,還是得要還……”
所以呢……要我來還嗎?
另一個名溪根本就承受不了這種類似於被拋棄的結局,她頭一暈便要昏厥,而我在一瞬間居然感覺到束縛著我的那道桎梏有些鬆軟,就趁此機會我居然掌握住了身體的使用權!
“必須去嗎?”我問道。
彷彿是詫異於我的冷靜,老管家愣了一下,緊接著回答道:“是的……但是小姐,你畢竟是……他應該是不會拿你怎樣的。”
……多麼天真的安慰話。
但是我還是半相信了,也許已經麻木的我也不是那麼在意。我只是在做出一個我認為掌握住身體之後最正確的選擇,直接問道:“我弟弟呢?”
“小姐,您沒有弟弟啊!啊……”管家似乎終於反應過來,他指著我顫聲道,“你不是小姐……不,你是另一個人格?”
是的,名家從一開始名溪忘記記憶開始就明裡暗裡把名溪查的很透徹,即使是人格的事情,他們也知道,但是這些看似關愛的人沒有把人格之類的事情告訴名溪,但是今天卻要為了還債親手把名溪交出去。這又算什麼?
“對。”我低著頭說道,抬起頭之後便是含著眼淚懇求道,“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