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更是子桑聿每次批閱策論時的一聲輕嘆。調整稅收,一年時間內減至同城稅收水平的一半,鼓勵百姓經商務農,招募大型商號落戶此地。定疆城的守備官吏接到這一道聖旨時不禁感慨,這是讓定疆城狠抓經濟?
當今皇帝倒沒有更多的空閒計劃定疆城的事情,把其中的幾個想法告之了一部分翰林院進士,安插在這座城池的各個職位上。
待到兩三年,這些人做出了成績,便能培養權力鞏固中央皇權了。
太子統是一個明君,同時也很會佈局。作為太子統的嫡親孩兒,子桑聿的確有些遜色,但這並不影響她日後的治理。說到底,太子統留下來的根基雄厚,加上枕邊有著一個更會揣摩人心謀權術的妻子,子桑聿倒也能和當年的太子統比擬了。
吃軟飯?反正她也是個女子皇帝罷了。
如今該考慮的,倒是魔蛟的事情。
經過上次柏傾冉的提醒,子桑聿才發現自己想東西的不足之處。發信給了京都那邊,最近幾日也透過暗衛傳來了訊息,而且看這信上的開頭所述,有些眉目。
“御林軍中約有百人,近期都頗為活躍。他們熱衷於和之前立功的將士打交道,也和新兵們談天說地。唯獨不熱情的,便是他們與同軍齡謀事多年的人並無幾句話交流。臣等查其身份背景,皆是普通子弟,不過有半數人出自南方。”
子桑聿握著信箋,眼神一凜。
“怎麼了嗎?”
身旁的柏傾冉還在替她整理書信,這時正又翻出一份暗衛的信箋來。而看這人臉色,似乎不大好。不知道京都那邊回來了什麼訊息?
“被你說中了。”子桑聿咬著牙,盡力讓自己平復情緒,“御林軍裡有近百名爪牙,祖籍出自南方。”
“也難怪你這般心緒。”柏傾冉接過她手裡的信箋,細細讀了一遍。“御林軍現時有多少在任兵士?”
“皇城五萬,京都八萬。不過這批人是出自皇城御林軍。”
五萬人裡有一百個人是細作,問題蠻重。就像圍城河堤因為一個小小的蟻穴破了一個小口,但是若不提防,終有一日,蟻穴會潰爛河堤,最後洪流入城,民不聊生。子桑聿心底裡只覺得一陣寒,更想不到的地方是,魔蛟極有可能是當初在江南起義時的人物,因為只有江南跟出來的舊臣,才有可能籠絡一批南方子弟為其賣命。
柏傾冉望著她緊皺的眉頭,心裡也不是個滋味。
“權臣籠絡勢力…”
子桑聿心裡有些急,明明是擺在自己面前的壞事,自己卻不能端了它!這魔蛟埋伏得深,根本抓不到任何頭緒,而今,該如何是好?念及當初父皇面對子桑無權柏家稱道的現象,想必,也是這般揪心的情緒吧。
打天下易,守江山難。
“不要急,聿,你知道現時應該怎麼做的。”
柏傾冉熟讀國策,更是看遍了這幾個朝代的政史與典故。她知道每一個朝代變更的歷史,也能從一件事情上加以典故去揣測,可是,當皇帝的人是子桑聿,她可以協助她,但是不能一直幫她。回想起之前夢中那個自小學習國策的孩童,那個人應該是子桑聿吧?今日的事,她可以解決的。
子桑聿有點亂,坐在一邊悶不做聲。
當皇帝沒那麼容易,守江山也是難上加難,除了外憂,還有內患。可是,這也是每一個當皇帝的人該經歷的事情。子桑聿知道,從小到大,連復給自己讀的那些國策裡都有提到。“現在,是查不出來的。”子桑聿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道出口。“查身家,查賬目,沒用。現在魔蛟還未成氣候,若我查,只會打草驚蛇。”
柏傾冉點頭。
“坐觀其變,給他勢力,讓他自己顯原型。”
子桑聿的目光尤為堅定,就像那個元陽夜裡,決心反了柏家的太子統。
“暗衛來信說,白秀現在懷孕四個月,情況穩定。”
“哎,穩定便穩定唄,我不想過多理會。”
柏傾冉回過神來看她,晃了晃手裡的信箋:“現在誰人不知,她肚子裡的孩子以後也是子桑家的一員?那你可有想過,白秀產子之後呢?莫不是蓋下這件事,然後放他們出宮去?”
子桑聿漫不經心,搖了搖頭。
柏傾冉看著她認真的神色,不像是開玩笑。心下猜測了一回她的意圖,不由得蹙眉。“聿…”
“我心意已決。”
子桑聿說這句話的時候,還看了一眼那邊熟睡著的兩個孩子。一帆風順的帝王,是不能學會成長的,這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