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沉溺於水中,一些往日回憶於水中氤氳而起。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起跟天鶯第一次說話的場景,一直掛著吊車尾之名的志波天鶯在白打課上掀翻了他,屈腿壓在他身上,手鋝起他的劉海露出眼睛,勾起笑容的嘴角帶著幾分壞學生的痞氣,對他揚起下巴:“喲,年級第一,你再不看我試試呀,就是你小子一升級上來就不拿正眼看人嗎。”
冬獅郎跟天鶯的白打渾然不同卻又絲絲相連,親密得令人羨慕。
他幾乎可以從弟弟的一招一式中品出冬獅郎當年是如何親近地跟天鶯學著這些。
是嗎?是那樣愛上天鶯的嗎?性格颯爽豪不造作的志波天鶯身上,有著令姓日番谷的人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墜雷是我改編的,原本就不是為了傷人的破道。”原純垂著眼眸,捂著肋骨已經斷掉幾根的胸腔:是想為天鶯製作煙火而改編鬼道的一部分。隨著他的話語,原本被一分為三墜落在日番谷周圍的靈子團立即迅速移動繞成一個圓,有什麼東西要從圓心破土而出,日番谷反應極快地卻步,長。槍從地下鑽出地面直指少年咽喉。
日番谷手邊沒有武器,他反應極快地折斷一截冰刺橫斬過去,可意外的是,長。槍脆弱到不堪一擊,瞬時被冰刺劈開,化為無數水珠擴散——
“什麼?”百米之外,蛟流羅仍舊插在冰層之上,閃著錚然亮光。
長。槍不是蛟流羅?!
“是志波天鶯喜歡用的組合鬼道。”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每一顆水珠蘊含能量都極高,空氣震動引起連續爆炸,厚厚的冰層被炸得塌陷,向四周龜裂。橋面被炸得揚起雪霧,原純氣息微喘,低垂著眼眸看從爆炸圈溢位的鮮血,繼續道:“我最初設計這個組合鬼道是效仿志波空鶴的煙花,不過現在被我用來存放虛閃,由於是‘我們’靈魂分裂出來的一部分,每一發虛閃的威力都猶如向四周激射千百會爆炸的鋼針一樣。”
他的腿因為早先弟弟的那一擊而折斷了,於是拖著它一點點地挪到倒在血泊中的日番谷身前,血氣在胸腔內翻騰,原純噴出大口大口的血來,血濺在氣息微弱卻仍有意識的日番谷臉上,噴在冰面上的血液裡還夾雜深色的血塊。
他低聲道:“一定……很疼吧,日番谷冬獅郎。”
到底是愛天鶯多一些還是愛冬獅郎多一些?
到底會因為天鶯嫉妒冬獅郎多一些還是因為冬獅郎嫉妒天鶯多一些?
珍愛的弟弟和愛著的女孩,對獅谷原純來說到底誰更重要?
這份,從心底蔓延的心痛感是屬於那個以前的獅谷原純嗎……
——吃了他!
身為虛的本能在身體裡叫囂。
——吃了日番谷冬獅郎,再去吃掉志波天鶯,讓他們永遠跟‘我們’在一起。
原純手臂泛起青筋,他身體顫了顫,控制不住一般拎起日番谷,少年身上無數道傷口正在迅速癒合,原純將頭埋在弟弟頸間,破面如鋼般堅硬的牙齒再度撕裂少年頸間的傷口。鮮血從他嘴角溢位,又被他伸舌舔淨。
血液彷彿在沸騰,碧眸深處泛著猩紅之色。他撕開日番谷的死霸裝,尖利的指甲穿透少年勻稱的肌理,貫穿他的腹部,捏碎他跟自己被對方打傷的同一地方的肋骨。
——這就是王印的力量?
——還是說,是虛的本能?
“咳……”日番谷在被穿腹的那一刻猛然瞪大了眼睛,鮮血不斷從嘴角溢位,與自己同一髮質的柔軟白髮在頸間摩挲,他勉力抬臂扯住原純的白髮想將他向後拉——
“住、住手——”
他清楚地明白獅谷原純這是要吃掉自己,就像虛在虛弱時本能會吃掉死神一樣。
可日番谷手臂無力,眼下泛起青黑,當他被無數虛閃打中的那一刻他就意識到了——虛閃裡有毒。
就像那時讓天鶯動彈不得,眼看著原純虛化的麻痺神經的毒素。
要被……吃掉了嗎?
真是難看啊,日番谷冬獅郎。
他指尖動了動,碧眸裡映照著夜空的模樣,空曠乾淨,一點雜質也無。
意識模糊間眼前好像出現了一個人的影子,戴著面具,裙角於亂風中翻飛,黑色火焰般裂開的黑腔在那人身後緩緩關閉。
“好亮,真的好亮,現世的夜景比虛圈要亮許多倍呢。”是男人的聲音。
“獅谷君,你所吃的是我選中的妹婿呀。”是溫柔的女聲。兩種聲音從同一具身體裡傳出來,日番谷失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