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說話的不是胡老先生,而是坐在一邊執棋的男子。“你別是沒考好得了失心瘋到我這兒來胡言亂語吧,你想考X大?真是笑話,書玹說的不假,他就是X大的研究生畢業,你問問他有多難。”
叫書玹的男子微微的點了點頭,眉宇間帶著淡淡的笑意。竇淳良以為自己被嘲笑了,瞬間臉漲得通紅,他確實是有些自不量力,X大在國內的地位確實是不亞於美院,而他文化不成專業不成,真是螞蟻撼樹實在可笑。
憋到了最後也只憋出了幾個字來,“老師……我要考X大。”
原想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一賭氣就要去找別的方法時,那名男子又開了口。“老師我看也不一定不行,X大雖然分數高,但是美術專業倒是算不上十分,既然老師不願意帶他,不如就由我來帶他半年?”
接下去的話沒有說出口,但是剩下兩人都是一愣,竇淳良是高興傻了,胡老先生是詫異呆了。“好吧好吧,這可是你自己要找罪受,盡會來礙我老頭子的眼,你要教他可以,不過要是他沒考上X大以後你也不用來見我了,快帶著你的破棋盤滾吧。”
說著像是真的生氣了般,摔了棋子就閉門送客了。這倒是讓始作俑者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一方面是擔心他剛畢業能教好自己嗎?而另一方面則是擔心要是真害他們關係決裂自己豈不是成了罪人。
“胡……老師……”
竇淳良手裡還捏著酒菜抬了抬頭又低了下去。這時卻聽見頭頂傳來了輕笑聲,竇淳良不解的抬頭去看他,這種時候了他怎麼還笑得出來?
“老師不過是小孩脾氣,過幾日就好了你別擔心,既然是準備要重考,那就一刻也不能耽誤,咱們走吧。”
接著竇淳良就問出了這輩子最後悔的問題,“走去哪裡?”
“還能去哪裡,自然是去畫室了。對了我叫謝書玹。”
一路上竇淳良都在反省,剛剛才說要在新老師面前保持一個好形象,怎麼就丟了這麼大的臉,一會一定要好好畫挽回點形象。
拐過幾個小巷就到了,與其說是畫室不如說是個收藏室,不管是牆上還是桌上都擺滿了畫,有的裱了框有的不過是草稿,有的甚至不知道是從哪裡撕下來的。一開始竇淳良還以為他的畫室應該和他的人一樣乾淨,沒想到竟然有些像謝縉的工作室。
竇淳良整個人一震,他怎麼會想到那個混蛋?大概是習慣了一個人的存在已經深入骨髓,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忘的掉的。
環顧了整個畫室剛要說什麼,就被牆上的一張畫給吸引了,疑惑的看著那副被裝裱好掛著的畫,若是他沒有記錯那好像是自己畫的?
“怎麼看出來了?這就是我會同意教你的原因,之前我在老師一眼就瞧中了這幅畫,好說歹說才向老師討來的,今天聽老師喊你才知道你是畫畫之人。我見過很多名家的畫,也跟過不少名師學畫,但還是頭次見到一個人的畫這般隨意有靈性的。你的畫功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是你的畫感一定是最好的。好了,咱們時間不多,我現在就要對症下藥幫你提高你的畫功。先從你薄弱的色彩開始,給你一個半小時……”
說著望了望窗外,“就畫窗外這條小巷吧。”
竇淳良深吸了一口氣,色彩確實是他最弱的一項,不過後來跟著某人畫多了油畫,倒是好了很多。而且一直到他出車禍死前,他每週都有抽空畫一幅油畫,手感也並沒有生疏,對此倒是沒有過多的緊張。
顏料被謝書玹包養的很好,開啟的時候還是水嫩嫩的,觸筆下去放佛刺破了一層滑膩的結界。謝書玹雙手交錯認真的站在竇淳良身後看著,他沒有看錯,竇淳良的畫感真的很好,不管是構圖還是用色都很大膽。
隨著竇淳良越來越嫻熟的調色用色作畫,謝書玹嘴角的笑卻是慢慢的趨平,眉頭越來越皺直到竇淳良收了最後一筆謝書玹也沒有一絲的松怠。
竇淳良收筆自己看了整幅畫,雖然不能說畫的極好了,但還是很滿意的。轉頭想要邀功的時候,就看到謝書玹不認同的表情,再回頭去看自己的畫並沒有什麼特別大的紕漏啊。
試探性的開口:“謝老師,畫的不好還請老師指點。”謝書玹的眉頭更甚,“我們現在先不說畫,你過來。”竇淳良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但是老師的命令不能不聽,只能聽話的走了過去。
只見謝書玹伸手指了指眼前的調色盒,“這是什麼顏色。”
竇淳良瞪大的眼睛裡滿是不解,這又是哪一齣啊,“老師這是何意?這自然是草綠了。”
謝書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