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人就不會再有煩擾了。
夢境裡十分雜亂,甚至還有一段是他夢到妻子出軌了,完全的噩夢,兇惡而且無禮。
卡列寧不會相信安娜會出軌。
他完全清楚自己妻子的魅力,之前也有不少年輕貴族向她獻媚,但這完全不會影響什麼。因為他完全信任自己的妻子,就算是那位渥倫斯基伯爵,他也並未真的放在心上。
可他還是做了那樣的夢。
卡倫斯醫生說夢境通常是人思想活動的折射反應,意思是也許並不具體全面,但它是你潛意識的縮影,那意思就是,他在某些時候,的確是有那種下意識的想法。
卡列寧決不允許自己陷入那種境地,所以他轉過身看著他還在熟睡的妻子。
也許謝廖沙生活中有些粘著他的母親,但他自小一個人入睡,所以沒有什麼需要抱著東西入睡的癖好,而安娜自己是習慣了獨自入睡,所以開始也許是她抱著謝廖沙,但現在她已經鬆開了,改為姿勢並不大方的蜷縮著。
“蜷縮的睡姿說明這個人十分缺乏安全感。也許有些人是偽裝的天才,焦慮會讓人的自控意識下降。”
卡列寧曾經跟卡倫斯醫生談論過這個問題,用於研究一些事情。
“之前她並非這樣。”這個聲音在卡列寧的腦海裡想起。
但很快的,又一個聲音擲地有生的反駁了。
“你並未真的去了解過你的妻子。”
一向擅長於據問題進行辯論的卡列寧,這次無法反駁。
也許他可以想出集中方法為自己脫罪,但他沒有。政客的本能和另一種隱秘的情誼在決鬥著,後者勝利了,勝利得毫無邏輯卻又理所當然。
那種隱秘的情誼在下半夜的時候,因為無法被阻攔而溫柔的溢位來了。
卡列寧輕輕抬起手,把安娜蜷縮的身子舒展開來。
他在看到對方眉頭輕皺的時候,用手指輕輕地安撫地摸了摸對方的手臂,從小臂一直到手掌心內,等他想要離開的時候,卻又被人靜靜地握住了。
卡列寧有些吃驚,他驚訝於安娜的大力氣。
不過沒多久,他預設了此事。
安娜的臉並未舒展開來,但只要卡列寧有要抽出手的動作時,她就會非常強硬的緊緊抓住他。
一開始,卡列寧只是想要把自己的手拿出來,但後面,就變成了一種詭異的試探,直到第七八次後,他才終於不得不面對——他享受這種被安娜依賴的感覺。
也因為這個,他意識到了,安娜之前並未需要過他。
也許當他把她的生活費拿給她的時候,她心裡也並未覺得,那是多好的事情,那不是需要或者依賴,那只是一種可悲的事實……
這個想法擊中了卡列寧,他在沉默了一會兒後,不再繼續那種無謂的行為。
卡列寧仰躺著,手指還被安娜攥著,他思考了一會兒,然後什麼都沒說,只是閉上眼睛準備強迫自己入睡,而在黑夜裡,他的手指慢慢地張開,將對方的手包了進去。
也許他有千千萬萬種理由不去這樣做,不去成全那種無意識的行為,不去縱容,可再多的想法也抵不過此時此刻,他內心裡因為安娜的行為而產生的,他正被需要著的錯覺。
所謂的婚姻,從風平浪靜,從自信,到現在的全盤推倒,卡列寧開始不理解關於婚姻的含義了。
帶著這種想法,在天矇矇亮的時候,卡列寧睡了一會兒。不過也只是一個小時,在安娜和謝廖沙醒來之前,他就起床了。
卡列寧洗漱好後,決定去花園裡走走。
他本來因為這個時機,所以是希望獨佔整個花園的,但在花園的涼亭那裡,他看到了斯基華,像一隻被主人趕出家門的大狗。
卡列寧走過去,詢問斯基華為何一大早就在這兒。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斯基華有些痛苦地說道,他望向卡列寧,湊近了他,像是找到了什麼希望之光一樣。
“亞歷克塞·亞歷山德羅維奇,你知道吧,你一定知道,畢竟,你是那麼聰明和傑出!”
聰明?傑出?卡列寧不否認這些。
若是在這之前,他大可有好多種方式給斯基華收拾殘局,但從安娜那裡,卡列寧嘗試到了一種挫敗的滋味,試問,一個連自己的婚姻生活都沒弄好的人,又如何去指點別人?
只是,卡列寧看了一眼奧勃朗斯基,他不會讓別人知曉這事兒的,所以他依舊得給斯基華一點路子,用來緩和他同陶麗的緊張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