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終於放下了所有的顧慮，下定決心離開這裡了。

他們的第一站是法國。尚子衡想著也許能和河上智也見一面，於是給他發了一封郵件，順便把無法聯絡到霍彥一的事情也一併說了。

河上智也的回信很快，可是內容卻讓尚子衡有點失望。他現在不在法國……而霍彥一那方面，他也聯絡不上。

“怎麼了？才剛上飛機就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難道有什麼捨不得的人麼？”鮑爾調侃道。

捨不得的人麼……以前或許有二伯會讓他捨不得，但是現在……

尚子衡露出一個苦笑，“鮑爾，你別取笑我了，我只是因為要去一個陌生的地方，所以有點緊張罷了。”

“有我在，你放心，靜子可是翻來覆去，千叮萬囑讓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的。”鮑爾說著露出一副吃味的表情。

“在靜子姐姐眼裡，我還是個不成熟的孩子吧。”尚子衡撓撓頭，“鮑爾，帶著我這樣的新手到處跑，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一開始可能會有點吧，不過無所謂。”鮑爾聳聳肩，“反正我自己也很容易惹麻煩。”

“……”聯想到鮑爾一貫的作風，尚子衡突然感覺心裡沒底了。

約莫十四個小時後，飛機平穩降落在了法國巴黎戴高樂機場。沒有人接機，鮑爾拖著行李直接往計程車招呼站走去。

“我們現在去哪兒？”尚子衡問道。

“工作。”鮑爾頭也沒回地答道。

“帶著行李？”

“今天的氣流讓飛機晚點了，我們得抓緊時間。”鮑爾說著，將行李扔進一輛計程車的後備箱，“這個僱主脾氣可不太好。”

尚子衡趕緊放好行李關上後備箱，鑽進了計程車裡。

鮑爾和司機用尚子衡聽不懂的語言交流了幾句，然後快速駛離了機場。

“維克，你的英語怎麼樣？”鮑爾翻看著手裡的平板忽然問道。

“呃……馬馬虎虎，基本上……聽不懂……”尚子衡小聲回答道，日本人教英文、學英文，那叫一個雙向痛苦，尚子衡呆在那樣的大環境裡，自然也是沒有好好學的。

“我幫你聯絡了一個語言老師，以後每晚固定時間上課，這是優先於你的專業，目前必須要儘快掌握的東西。”鮑爾的手指飛速在平板上畫著什麼。

尚子衡感覺他的前方一片黑暗。

不知道開了多久，就在尚子衡歪著腦袋快要睡著的時候，車子停了下來。鮑爾搶先一步下了車，嘰裡呱啦對著門童說了一堆，然後回頭對尚子衡比了個大拇指。

“鮑爾？”尚子衡疑惑地看著已經走進大門的老師。

“你先跟著他去休息室。”鮑爾指了指剛才的門童。

“呃……”他語言不通啊。

門童已經為他拉開了一邊的車門，尚子衡下了車，心裡盤算著自己僅會的幾句英文有沒有能派上用場的地方。

結果是……除了你好、謝謝、再見，再無其他了！

尚子衡徹底放棄交流，默默從後備箱拿出兩個大行李箱，門童順手全部接過，說了一個尚子衡聽得懂的“請”字，先一步在前面帶路了。

經過花園、繞過噴泉、穿過長廊，進入建築物，上樓左拐右拐，終於到達了鮑爾所說的休息室。

門童將行李往邊上一放，說了幾句尚子衡完全聽不懂的話，就準備退出房間。

尚子衡這下沒方向了，他急中生智憋出一句英語：“鮑爾在哪兒？”

“對不起，我不知道。”門童說完，關上了門。

“呼——”人生地不熟，這裡又這麼大，尚子衡不敢亂跑，只能呆在休息室裡乾等。

好在沒多一會兒，鮑爾就進來了。

“我們現在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鮑爾看了看手錶說道，“一小時後我帶你去見我們的僱主，她們待會兒有一個晚宴要出席。”

“她們？”

“是的。”

“居然有兩個人，晚宴幾點開始？來得及麼？”現在已經三點多，再休息一個小時就是四點多，做一個完整的造型花費的時間肯定遠超一個小時，這麼算起來的話……

“我什麼時候說過是兩個人了。”鮑爾點了支菸，坐到了尚子衡對面的沙發上。

“誒？”

“是一個人和一隻狗。”鮑爾說道。

“狗？”尚子衡有點摸不著頭腦。

“晚上是一場有關關愛流浪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