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辰在健身器材邊擺弄兩下,熱了,就乾脆脫下薄外套,露出裡面的白背心。
五月的天,已經很熱了,不動還好,稍稍運動一下就是汗流浹背,萬辰衝著他喊,“過來試試,你以前爬單槓抓吊環可是高手。”
沈煦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很久不玩了,現在,除了跑跑步,別的都不行了。”
萬辰拿著外套擦了擦額頭脖頸的汗,走到他身邊,遞給他一個包裝好的長盒子。
沈煦不解,萬辰說:“生日禮物。”
沈煦:“我生日已經過了。”
萬辰:“我知道,這東西早就買了,上次來我家時就想送給你的……你看看吧,不喜歡的話,就扔了。”
沈煦:“萬辰……”
萬辰回過頭,柳宣的冰淇淋吃了大半,抬起頭來,努力擠出個笑面對他們。
“沈煦,不管將來怎樣,這段日子,就讓我陪你一起。不管是為了柳宣,還是為了你。”
萬辰的眼睛明亮如星,定定注視著他。
柳宣站起身,輕聲喚他的名字。
沈煦看了他一眼,朝柳宣走去。
晚上,洗漱過後,他坐在書桌前,開啟了盒子。
一支筆,一支鋼筆。
沈煦拿起來,在燈下仔細端詳。
樸實無華的一支鋼筆,磨砂的觸感,冷硬的線條,說不出特殊在哪。
金屬外殼上刻著幾個字,沈煦難以置信地盯著那些字。
那是一個老牌子,在十幾年的發展浪潮中被徹底淹沒了的牌子。廠子早就不在了,如今沒人記得這牌子,沒人記得它曾經的輝煌。
那是沈煦第一次送萬辰的禮物。
少年沈煦站在窗邊假裝看風景,眼角餘光卻瞄向正在拆禮物的萬辰。
萬辰毫不在意地對他說謝謝,沈煦的耳根泛了紅,低下頭,用極低的聲音說,“萬辰,謝謝你。”
那是他們友誼的開始,是他們,靠近對方的開始。
全新的鋼筆在燈下反射耀眼的光,沈煦不知道萬辰是如何弄到這支筆的,又或者只是一支普通的鋼筆刻上了帶有記憶的牌子。
萬辰的意思很明顯,一切,重頭來過。
可他們,怎麼能,重頭來過。
傷害無法抹去,就連心,都被丟棄了,談何重來。
在沈煦細心的照料下,加上心理治療,柳宣漸漸開啟了心結。
終於肯對著醫生說出那段黑暗的日子。
沈煦等在外面,在她走出治療室的第一時間,伸出雙手擁抱她。
柳宣重新站起來了。
她把淚水和嗚咽埋進沈煦肩頭,把一點點重拾的信心展露給這個世界。
她最終,沒有被壓垮。
遺憾的是,有些事,還是不可避免的改變了。
王猛不再酗酒,每天很長時間待在公司,偶爾回來已是深夜。
這天,沈煦買了酒想給柳宣慶祝,給王猛打了幾個電話他都推說忙。柳宣也不介意,兩個人六七盤菜吃得很開心。
柳宣雖勇敢從傷痛中走出來,性格卻不再似從前那樣活潑歡快。
她變得依賴沈煦,在面對不常回來的丈夫時她小心翼翼,只有沈煦,能讓她放心依偎。
那天,他們聊了很多,因創傷後遺症柳宣的表達能力不如從前,但她仍努力把句子說得完整,意思表達清楚。
柳宣嘗試著向沈煦說出那幾天的遭遇,沈煦卻阻止了她。
“再等等吧,等你的傷徹底好透,等你變回從前那個瘋丫頭時,再告訴我。”
柳宣感激地笑,沈煦握住了她的手。
王猛回來時,正巧看到這副光景。
他從鼻子裡發出不屑的輕哼,“看來,我回來的不是時候。”
沈煦驚訝地回過頭,王猛不悅地瞪了他們一眼,轉身朝外走去。
沈煦慌忙追上去,“王猛,你怎麼了?”
王猛甩開他的手,“還要問我怎麼了?沈煦,你們要把我當傻子哄到什麼時候?”
沈煦:“……”
王猛連多看他一眼都嫌厭煩似的,移開眼,“那些報導我也看過,你和柳宣當年都是風雲人物啊,看看她為你乾的那些事。如今,老天給你們個機會,是不是要和她重續前緣啊!”
沈煦:“王猛!”
王猛一把將他推到牆上,凶神惡煞地說:“你做得夠多了吧!還想怎麼樣?!沈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