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傾向,這就使得早年聯合起來欺負小妹妹的姐弟二人也必須良心發現了。姐弟倆紛紛表示愧對小妹妹,就精神層面講來,他們十分的不希望她在工作上承受更大壓力,十分的希望她貴體安康,長命百歲。
師燁裳是個什麼人物,商場上早有定論。說她吃人不吐骨頭都算含蓄的,要是把她惹毛了,她更能把你祖宗十八代的墳頭都刨開了找骨頭啃。只要她插手地產這攤生意,業內必定人人自危。即便擁有後臺鐵幕的盛昌也不得不對金獅忌憚三分。在這種情況下,除非是想把郝君襲害死,否則郝君裔和郝君承是再不能單單把問題上升到精神層面就袖手旁觀了。政商兩手抓是郝家老太爺的一貫主張。前者為謀發展,後者為留後路,少哪個都不行,於是問題一旦落實到物質層面,可就意味著他倆的好日子全都到頭了。郝君承在這代三人當中,看著是個十佳青年,實則懶惰稱王,假使郝君襲退隱之後一定要將他拱上臺面,他毋庸置疑地會爭那從政的輕擔子挑起,從而將經商的肥差拱手讓給姐姐。而他的姐姐,當初似乎正是因為有著大姐姐的覺悟,自知撂挑子不能,為了搶著幹個輕活兒才會產生收斂脾氣的想法——剛開始只是想,藉由與咪寶分手的契機,她痛改前非,著手去做,並且憑著堅忍不拔的毅力,一憋就是十年啊十年。在這十年當中,她堪稱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地憋著才獲得了偷懶的資格,你讓她因為一個師燁裳就重返舊社會,她那心裡能不壓塊大石頭嗎?
如此這般,她又能不覺得活在這樣一個家庭裡,很累。。。嗎?
老伯釣魚
林森柏醉了一夜,睡了一夜,終於在正午十二點被餓醒了。
睜開眼,她沒有看見自家的擺設,一瞬有些惶恐,可稍動一動就發現摟著自己的那條手臂仍是熟悉,這便讓她再次擁有了無盡的安心和無窮的勇敢——沒酒後亂性就比什麼都強。不然光解釋道歉收拾後事就得花她多少工夫呢。“錢隸筠。”她翻身面對咪寶,可咪寶仍然在睡。
昨晚師燁裳算是把真本領展現出來了,一通大酒喝得又急又猛,活生生一個千金大小姐居然喝出了女土匪的氣質,在場除去汪顧和郝君裔兩個被她選擇性忽略的人,無一倖免,通通死在她的屠刀之下,咪寶尤為可憐,幾乎是被她摁著灌的,究其原因,不外乎一聲脫口而出的“貝貝”——咪寶哪兒曉得師燁裳腦子裡有個惱羞成怒的開關,“貝貝”就是“ON”鍵,一摁就要發作,“OFF”暫時缺失,所以停不下來。
“錢隸筠,別睡了,要睡也等吃了藥再睡,不然頭疼一整天別怪我不提醒你。”
林森柏伸手捏住咪寶的鼻子,倒也害怕把咪寶憋死,於是捏緊一會兒就要鬆開幾秒,迴圈往復,咪寶很快被她弄醒過來,“別鬧,”咪寶扯下她的爪子塞進被窩,後又因那爪子不住亂動,她乾脆就把它和它的同類一道反剪到林森柏背後去,“外面連點人氣兒都沒有呢,我們起來幹嘛?”說完,咪寶拉起被子,把林森柏矇頭罩臉地蓋住,正打算像往常一樣摟在一起睡個回籠,卻不料懷中警報大作,沒幾秒,林森柏已經和被子一道站在了床邊,臉上盡是硬憋出來的冷淡與奸詐,“哼哼,凍死你。”
在這過去的幾個月裡,林森柏和咪寶並未經歷哪些值得拿出來細說的苦難,生活堪稱平靜。但沒有大的苦難就意味著沒有大的快樂,兩人終日的混吃等死,顯然是活出了一番離退休老幹部的光景。林森柏對此狀況相當滿足,好像上半年受了多大的傷害侮辱專等這下半年來休養生息。咪寶說自己嫁雞隨雞,便也對雞的意見表示了贊同。此時,雞興許是真餓了,彎腰駝背抱著團大被子,看起來愈發像只小母雞。咪寶衝她招招手,她搖搖頭,再招招手,她又搖搖頭。咪寶揉揉眼睛,不招手了,只是坦然地攤平自己□的身體,享受日光浴那般自在地閉上了眼睛。林森柏咽口唾沫,喉間咕嘟一聲,正猶豫著要不要撲上去之時,肚子裡一陣更為響亮的咕嘟聲打斷了她的思緒,令她更加堅定地相信了溫飽才能思□的真理,一咬牙一跺腳,她抱著被子調頭就往浴室方向奮力奔跑,咪寶沒想到她還有這般堅定的意志,只得長吁短嘆著放棄了奪回被子的計劃,懶洋洋地靠坐起身,不一會兒便也走進浴室,大張旗鼓地跟她搶起浴缸來。
約近一點,兩人前後腳邁出房門,卻發現客廳裡照是一片缺乏生機的寂靜無聲。昨夜歡騰就像夢境裡的事物,虛幻中帶著點兒惋惜,可終究是過去了。
師燁裳和郝君裔在一夜長聊之後雙雙挺屍於沙發之上,統一蓋著厚鵝絨大被,統一蜷成蝸牛,統一蒙著頭臉——林森柏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