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腔作勢地嚇唬,“等沒人的時候再親,要是錢總吃醋了鬧辭職,你讓我哪兒再找個總經理去。”
林森柏叼住桔子哈哈笑著撲到一條空閒的長沙發上,精力過剩地蹬腿劃臂遊旱泳。咪寶問師燁裳和汪顧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師燁裳說沒有,人來了就能開飯了。咪寶揉揉胃,努力擠出一絲苦笑,心想千逃萬逃在劫難逃,幸好林森柏聰明,連自備乾糧這一招都想到了,不然今晚真是有命來沒命走——咪寶還是沒想通,她們到底是哪兒招惹到師燁裳了。。。但願這頓晚飯不是師燁裳與汪顧的合作產物。因為根據謠傳,汪顧的廚藝也屬驚天動地鬼見愁之流,萬一這倆在做飯時再打打情罵罵俏。。。咪寶貌似有些明白林森柏為何會如此興奮了,敢情那孩子是打算用一個更大的傷痛去治癒之前的哀愁啊!
六點半,五人圍坐在白灼墨魚,白灼對蝦,白灼扇貝,白灼XX,白灼XXX。。。和三盤燒臘跟前,每人面前放一小碟生抽權當味料,多種市面上能買到的現成調料備選,師燁裳還體貼地準備了薑末蒜蓉——果汁攪拌器打出來的、香菜——整根連須的、辣椒——大概是被錘子砸過的、蔥花——一看就是亂刀砍出來的,何宗蘅不明就裡,還熱心地指導師燁裳如何使用菜刀,林森柏聽著聽著便忍不住插嘴道:“姨姨,您就知足吧,這一桌已然滿算得上是她倆的智慧結晶了,您可千萬別逼她們展現手藝,給我這倒黴的一天再加點兒危險。”
師燁裳倒也知道自己斤兩,林森柏只不過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她並不十分介意,於是轉而問道:“誰欺負你了?”
就像師燁裳在林森柏面前不拿著捏著,林森柏在師燁裳面前同樣是藏不住話,她憑藉強悍的語言組織能力將下午那番俗情凡事描繪得月落烏啼風生水起,幾乎就是一部新版的《雷雨》,搞得何宗蘅這個當事人兼受害者不得不謙虛地指出其中純屬虛構的部分,以防林森柏把她說成一位新時代的小白菜——她尚未賭遍全世界,還不想觸電身亡!
“這個事情很簡單嘛,憑你的智商怎麼會搞得這樣不可收拾?”師燁裳接過汪顧剝好的一隻蝦,沾好醬油,卻又丟回了汪顧碗裡。
林森柏想不到師燁裳在家長裡短方面也有建樹,於是便將雙手的兩個指頭豎到頭頂,看起來是個要裝小白兔的樣子,其實意思是“豎著耳朵願聞其詳”。
只見師燁裳拿起一隻螃蟹,拔下一根蟹螯,繼而將蟹螯□了螃蟹的嘴裡,“你等他們跟你一哭二鬧三上吊幹嘛?傻。你先下手為強,三不五時回家鬧它個天翻地覆,你爸媽那麼要面子,肯定不希望讓鄰居見到聽到,幾次下來,你看他們還敢招你?就怕到時候你求他們來他們都不來了。”
貔貅
得到師燁裳親傳的久陰真經之後,林森柏難得深沉地沉默了幾分鐘。在座眾人都知道她不是個心思糾結的貨色,所以她的閉嘴並不能鑄就一個壓抑的氛圍。一席人照樣是該吃的吃,該喝的喝,何宗蘅甚至饒有興趣地與師燁裳聊起了賭經。揚揚灑灑說完近百句話後,何宗蘅得出結論,“大賭場裡出小千,小賭場裡出大千,所以啊,咱還是奔那大賭場去,環境好,福利也好。”
師燁裳點頭,她知道絕大多數知名賭場裡的服務好得堪比私人遊艇俱樂部,但也只是知道而已,她本人沒有興趣靠博彩發達,張蘊兮也從沒打算讓她深入賭場瞭解民生,偶爾去一次賭城,張蘊兮亦不願讓師燁裳進入大場,好像生怕一個不留神,她的寶貝就讓人揩了油。師燁裳最近一次進賭場是在九九年,論其動機,也不過是因為張蘊兮把個澳門迴歸的宣傳片看多了,臨時起意而已。
當時的張蘊兮,在女人眼裡,即便算不得風華正茂,可也決到不了徐娘半老的地步。她天生一顆任性的童心,愛玩,澳門她年年去,不賭,只一味貪圖澳門是個距離最近的聲色場。而在那些愛意滿心的日子裡,她是一刻也離不開師燁裳的,要去哪玩兒,她都會竭盡全力地對師燁裳做一番動員工作。可無奈師燁裳年紀輕輕,心已老邁,對一切的紙醉金迷酒池肉林皆不感興趣,她覺得面對一個張蘊兮就已經足夠熱鬧斑斕,若換個清靜的環境倒也罷了,賭場,世界各地、只要是知名的她都去過,回憶其中那金碧輝煌人聲鼎沸,她簡直馬上就害了偏頭疼,於是堅決不去。而張蘊兮呢,當然知道自己的提議會被拒絕——凡是關於玩樂的提議,說十之有八九都算保守的,師燁裳徹底就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一律拒絕。張蘊兮早習慣了她這清教徒般的作派,每次提議之前都會準備好若干理由,前手不行還有後招,反正要將烈女纏郞的宗旨貫徹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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