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過一場,師燁裳輕鬆得像換了一個人。她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右手順著汪顧的脊背不緊不慢地往下滑,一直滑到系在汪顧腰間的浴袍繩結處,明目張膽地扯散了它,“老軍醫都如你所願,閹狗去了,沒時間,還是我給你治吧。”說著,她將手探進汪顧敞開的門襟中,順著汪顧均勻緊實的腰側曲線,慢慢撫上汪顧的後腰槽,並逐漸向下,待得碰到尾椎,只輕輕按一按,卻不停留,而是又不疾不徐地沿著脊樑骨的走向,返回肩胛處……果然,兩個來回而已,汪顧就被治癒了,徹底治癒了——她非但恢復了賊心,賊膽兒也肥了不少。
“我死都想不到我們之間第一次會是這樣的一個開始。”汪顧起身,褪去礙事的浴袍,再俯低時,她的手已不再規矩,在溫暖被窩裡,輕輕蓋上師燁裳柔軟的胸部,一膝卡入師燁裳虛虛併攏的雙腿間,一膝壓住被角,免得一會兒動作太大,把被子弄下床去,“你要是去當言情小說的主角,讀者都得吐血三千毫升而死。”
師燁裳自然地支起置於汪顧膝間的右腿,坦然笑道:“做自己的愛,讓別人吐去吧。”
231 汪顧的敵意
幾乎在所有人的心目中,由愛而起的性都應該是一個順理成章的過程,這過程可以像乾柴烈火般熾烈,可以像石上流水般溫存,可以像中俄關系般曖昧,可以像賣淫嫖娼般赤裸,但很少有人會想起自己的第一次,其實是像計劃經濟般刻板有序,計劃,或被計劃,又也許是合謀,總之並非順理成章——酒後亂性除外,那是突發事件,史上最無聊無趣,卻最頻繁發生的突發事件。
汪顧後來認為,自己與師燁裳“合謀”的這次性體驗,並不是按部就班,也不是酒後亂性,更不是順理成章,而是一場在按部就班的計劃程式下,雖於師燁裳酒後順理成章地提前發生了,可無論如何也搭不上“亂性”一詞的……必然事件。
是的,必然事件。
原因是兩人都憋得太久,它要再不發生,估計兩人都得憋出毛病,或者憋出外遇來。
這場交歡的開始,由於受師燁裳那毫無保留的坦誠態度影響,汪顧反倒揚棄了往日意淫時的激動,沉著冷靜得像要去辦公,過程就是脫衣、蓋被、上身、親吻。因為師燁裳的目的就是滿足性慾,所以汪顧希望給師燁裳一場漂亮的性愛。
但當她吻上師燁裳的唇,而師燁裳又有了旗幟鮮明的回應時,她的血液便不由自主地分湧上下,上至腦袋,下至腿間,大被裡,兩個交疊的身體之間溫度急升。一吻終了,兩人都熱出了一身大汗。
“熱死了……”師燁裳一手貼在汪顧微微弓起的背上,一手虛軟地垂在床邊,眼裡有慾望,但更多的是疲憊。她喝了很多酒,酒精的麻痺效果會大大降低身體的敏感度,此刻她除了腦袋清醒,其餘無一處不醉。“能不能不蓋被子?”她看著汪顧的眼睛問,刻意而為之的笑容似鼓勵,更似挑釁。
汪顧眯著眼睛,將師燁裳的表情看了個真切。她的氣息由於剋制而顯得沉著又亢奮,好像一口氣撥出去便需要馬上補充,遲疑一秒就有窒息的可能。收到師燁裳的請求,她毫不猶豫,一把掀開厚重的被子,心中其實有一萬八千個求之不得,畢竟這正好能讓她就著昏暗光線仔細打量師燁裳的身體。
師燁裳的身體終於是她汪顧的了……念及如此,之前的憂慮一掃而空,汪顧又暈頭轉向地想起汪露的猜測,同時第無數次肯定了她的猜測:“她身材應該很好吧?看樣子是瘦不露骨型的,不算豐滿,你一手肯定能包全了,面板也不錯,又白又透,摸起來肯定涼涼滑滑的,腿那麼長……”
嗯,汪顧一早就知道,師燁裳的漂亮,從來也不是那些被語言誇張出來的,不切實際的,毫無特色的,不符合“師燁裳”這個名詞的,卓世耀眼的浮華。
她內斂沉靜,像一塊玻璃種的翡翠,通體上下晶瑩剔透,卻稱不上無暇。
她的骨骼太細,因此即便肌肉和脂肪再少,也足可以完全掩蓋骨骼的輪廓,令她不會顯得像林森柏那般肋骨是肋骨,脊樑是脊樑的格局分明。她的上圍和下圍都只是剛過及格線的尺碼,決算不得前凸後翹,但她的面板似雪白皙,如水潤澤,即便在再陰暗的環境裡,只要有一絲微光,便能清晰襯出那輪廓的柔和美好。她四肢修長勻稱,關節處的血管與力筋依稀可見,這令她像個人,而不是一幅畫。自她肋心向下,有淺淺一條腹溝,均勻延伸至小腹,漸漸被納入一縷細軟交錯的茸毛間,令人忍不住想摸一摸……
汪顧不願如此心急,只把手蓋到她肩下那處猙獰的圓形傷疤處,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