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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從燒臘店返回汪家,途中會路過一所市立兒童福利院,它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向陽花兒童福利院”。汪顧那個俗人喜歡叫它“向日葵”,進而把院裡的孤兒們稱為“葵花籽兒”。就是因為有它,師燁裳在節前才敢買下那兩排貨架上的奶粉飲料,否則買回家都不知道該堆哪兒好,又不能真的拿來壘牆。

“不知道那些飲料夠不夠他們過節。”師燁裳放鬆地將頭側靠在車窗上,害汪顧一路開得小心翼翼,生怕過個什麼坑啊坎啊的就把她那顆脆弱的腦袋又磕出個洞來。

“應該夠吧,院裡總共才六十幾個孩子,你買了八百多瓶飲料,一人分十瓶都夠,三十到初三,四天,每天三瓶,富富有餘。”說是這麼說,汪顧可也不敢全然肯定,貪官汙吏海了去了,福利院也有蛀蟲,要是院長保育員守門大爺那些個貨一人往家裡搬幾箱,分到孩子手裡的,能有一人一杯就不錯了,“嗯……時間還早,要不咱看看去?如果他們沒喝上,現在打電話給超市調貨應該還來得及。”

師燁裳果斷應一聲好,滿臉不安的樣子,汪顧知道她又愛心氾濫了,呵地一笑,壓了壓油門,不再慢悠悠地晃,直奔福利院而去。

下午五點,陰了半日的天又晴開去。可這點鐘晴開,又有什麼用呢?也不能把那張靠在車窗邊,一貫蒼白的臉曬得紅潤些,反而還會令它擔上曬傷的危險,萬一再曬化了……汪顧邊開車,邊胡思亂想地對著老天發愁,差點因此開過站。

進了福利院,師燁裳立刻顯出些興致勃勃的味道來。汪顧發現她的表情簡直就與當初在名犬展覽會上那會兒一模一樣,不由搖頭嘆息著“這是個人畜不分的傢伙”,一手牢牢抓緊師燁裳,免得她真的毫無預兆地撿個娃娃回家當狗養——不是不能養,而是不能當狗養。師燁裳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哪兒還能養孩子呢?雖然她完全符合國家規定的收養人條件,但若把孩子交給她養,那景象肯定驚悚,搞不好就悲劇了,再搞不好就慘劇了。

兩人各懷鬼胎地走在通往兒童活動室的陰冷走廊裡,師燁裳突然指向旁邊窗內一排躺著小娃娃的童床,挑釁般笑道:“小飛象,聽伯母說,你當年就像那樣穿著開襠褲趴在床上露個屁股等伯母去抱你呢。”汪顧朝她一吐舌頭,牽著她走到窗前,隔著雙層玻璃向裡瞧:育嬰室裡的孩子並不多,女嬰穿著粉黃色保育服,男嬰的則是粉藍色。在這個小小的房間裡,女嬰明顯是大眾,僅有幾個男嬰點綴其中。仔細一看,還有一個先天手足畸形,一個先天頭骨塌陷,相形之下,女嬰則是個頂個的漂亮水靈,該吃手指的吃手指,該唱大戲的唱大戲,一雙雙眯成細縫的小眼睛好奇地四處張望……汪顧也忍不住“氾濫”了。“妖怪,你可別動那收養孩子的心,要收也得是我收。”汪顧說話時,口中吐出的熱氣呵上面前玻璃,蒸起一塊不均勻的白霧,白霧旁,有個纖長人影,汪顧語畢,“人影”收起笑臉,故意冷著強調問:“你叫我什麼?”

“妖怪,今後就叫你妖怪。”汪顧饒是大膽,剛才在車上被師燁裳笑著一頓暴打,這會兒她還敢說這個,純粹作死來了,“妖怪、妖怪、妖怪……”她還在看小姑娘,完全沒發現師燁裳正摸著下巴端詳她。

師燁裳摸下巴,與林森柏摸下巴的意義甚有出入。

林森柏摸下巴的意思是“怎麼辦”,師燁裳摸下巴的意思是“辦不辦”。往往在師燁裳摸完下巴後會有人遭殃,而林森柏摸完下巴後總是自己遭殃——咪寶很喜歡她摸下巴時專注的樣子。

此刻,汪顧應該感謝床上那群小姑娘小夥子們激起了師燁裳的慈悲心腸,否則師燁裳一定會“辦”了她。不是淫縐縐的那種“辦”,而是血淋淋的那種“辦”。如果師燁裳思考的結果是“辦”,那麼她只需輕輕起抬手來,含情脈脈地按住汪顧的後腦勺,啪唧往玻璃上猛撞一下,汪顧這張都市美女的臉蛋保準玩完,從今往後都只能當一張都市烙餅,與美女一起,增進市民食慾。

“妖怪、妖怪、妖怪……”汪顧還在不歇嘴地刺激師燁裳,師燁裳終於抬起手,慢慢伸到她的後腦勺處……“嗷!”汪顧低叫一聲,捂著兩隻被師燁裳擰得青裡透紅的耳朵慢慢蹲下身去,眼裡盛滿疼出來的熱淚,“唔……妖怪……”

“還叫?”師燁裳像螃蟹一樣開闔著食指與拇指間的空隙,笑眯眯地也蹲下身,回味般看著自己的蟹螯,感嘆道:“嘖嘖嘖,小飛象的大耳朵就是好擰。”

“準你叫我小飛象憑什麼不准我叫你妖怪!”汪顧淚流滿面地為自己辯解,心裡倒是對師燁裳這副有精神的樣子極度樂見。如果師燁裳每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