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顧站在門口,抽著鼻子嗅一嗅,並沒聞見濃重酒味,問過幾個常去酒吧的圍觀職員,進一步確定了他們是嗑藥過頭,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
此時,辦公室裡已經砸無可砸,報警非但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給張氏抹黑,保衛處的一群廢物沒有一個敢上前攔人,平時斯斯文文勤勤懇懇的小職員們更是不敢得罪任性潑蠻的張慎綺,汪顧給張蘊然打了電話,張蘊然說她已經在趕往張氏的路上,讓汪顧暫時別報警也別叫救護車,否則捅到媒體那裡,對張氏名譽不利。
“問問後勤部的醫療顧問,看看像他們這種軟性毒品吃多了的該怎麼急救,”汪顧小聲交代葉婕翎,“我瞧他們樣子不妙,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聽說B城最近很不太平,幾家計程車高都爆出小混混嗑藥後鬥毆致死的新聞。現在是中午,沒人會大白天的嗑藥,如果他們是昨夜起便抱著藥盤猛嗑,嗑到現在,再加上酒精刺激,除非是神經大條到鋼管那般程度的人,否則亢奮難抑自不必說,不變傻子就算走運的了。
汪顧不怕辦公室被砸,但她不希望看見一個好好的年輕女孩被軟毒毀掉。無論在任何環境裡,只要她有能力,即使是個陌生人她也應該伸一手相援,更何況張慎綺與她多少有些血緣關係,張慎綺拿她當敵人看也是因她不勞而獲地霸佔了半個張氏,張慎綺恨她恨得有理,她應有所愧疚,所以她更不能作壁上觀,任張慎綺自生自滅。
葉婕翎很快請來張氏的醫療顧問,但那個小白臉膽子瘦且無醫德,汪顧讓他進去看看張慎綺的情況,他竟說自己對毒品沒有接觸,不知道這種情況該如何處理。汪顧被他氣得牙根癢癢,一面給李孝培打電話,讓她推薦個有經驗的醫生過來出私診,一面指著那個小白臉,告訴站在她身後的岑禮杉給他多開一個月工資,打發他走人。
“下次再找醫療顧問,一定要挑個敢救死扶傷的,別挑這號光吃乾飯的軟腳蝦。”汪顧說著,拔腿就往辦公室裡走,葉婕翎攔都攔不住。
張慎綺抱著頭蹲在那兒,身子前後左右一顫一顫地搖晃,汪顧看見她插在髮間的十指正有節奏地弓動,手背上的血管蜿蜒突起,白皙面板與墨青色的血管交融一處,情形甚是可怖。
汪顧本人對毒品有著近乎偏執的排斥,非但不沾毒,甚至不願接觸沾毒的人,平時一旦知道哪個身邊人有毒癮,她避之唯恐不及,誰也別指望她會主動接近。可現在,她再討厭也沒辦法,張慎綺變成這樣,她這個當表姐的多多少少有點兒責任,若放任張慎綺在這辦公室裡出事,汪顧會覺得自己對不起師燁裳。
蹲下身子,握住張慎綺顫抖不已的雙肩,汪顧口氣關心地問張慎綺:“七總,你先回家休息一下好不好?如果你不想回家,就在我臥房裡睡一覺,等好些了再走。”
張慎綺喉嚨裡發出幾個含糊音節,卻沒抬起頭來,反倒是她旁邊的一個高個男人一步三晃地走到汪顧身邊,抬起腳就往汪顧肋下踢去。汪顧來不及抵擋,肋側捱了不輕不重的一腳,整個人向右側歪倒,但並沒有坐到地上,保衛處的人看見汪顧捱打,這才鼓起勇氣,一窩蜂似地衝進辦公室,連壓帶踩地將那男人制趴在地,葉婕翎趕緊扶起汪顧,問她有沒有事,要不要去醫院。
“沒關係的,他站都站不穩,能有多大力氣?”汪顧拍掉白襯衫上的鞋印,讓保安放開那個男人,自己又蹲到張慎綺面前,抬起張慎綺左臂搭到自己肩上,打算硬把張慎綺架起來。
就在此時,張蘊然到了。她人一進門,尾隨而至的十幾名私人隨行立刻將辦公室裡其餘四位瘦骨嶙峋的男性制在原地,罪犯似地抱頭下蹲,有個想反抗的,拳頭剛抬起來,下盤就被橫掃了一記,整個人像根木柴一樣直愣愣地仰倒在地,後腦勺一下磕在地毯上,登時疼得他咬牙切齒,涕淚橫流。
“汪顧,你沒事吧?”張蘊然不去問張慎綺安好,反而先問汪顧有沒有事。
汪顧架起周身癱軟的張慎綺,搖搖頭,“辦公室毀了而已,我沒事。我先扶七總進房間休息,外面這些人,你看著辦吧。我打過電話了,醫生一會兒就……”突然,汪顧的話被一陣嘶啞男聲打斷,“放開我!你們這群窮鬼!也不問問我是誰?!居然敢打我?!你們就不怕我告訴矣叔叔,讓你們通通去喝西北風?!”汪顧與張蘊然不約而同朝聲音來處去望,只見剛才那個踢了汪顧一腳的男人正掙動著四肢伏在被汙髒毀損的沙發邊,兩個保安一個按著他的肩,一個壓著他的腿,但即使這樣他還是伸長了一隻胳膊,打算去抓身前不遠處的一支銅質手繪長頸花瓶。
張蘊然不耐煩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