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森柏呢?林森柏其實也很是受不了咪寶這副媚態,她胸中有千言萬語要說,卻比不過想做的多,無奈是時間緊迫,且那些話說不說也無所謂——一句諂媚得過了頭的“我會愛你一輩子”並不比一聲“來吃飯”或“去洗澡”更能精確表達愛意,閱人無數的林森柏對此深有感觸,於是她只是繞過桌面,取過咪寶手裡的戒指,小心替她戴上,然後拍拍她的肩問:“晚上去哪兒吃飯?”
白色休閒服派對的事林森柏並沒有告訴咪寶,咪寶手裡應該只有一份席之沐收訂的普通宴會訂單,下訂者另有其人,是林森柏的一位生意夥伴,林森柏知道咪寶一旦閒下來便會去監督宴會佈置,且處處事事力求完美,所以不必告知,她也一定會把屬於她的派對弄得像模像樣。
“不知道啊,師燁裳讓席之沐轉告我說今天的派對很重要,還要求宴會廳的服務員全換白色休閒服,搞不好連下午的三八假都沒法兒休了。”咪寶仰頭看著林森柏,妖媚神色一轉化為悽苦。生日要加班,實在沒有比這更悲慘的事了。
林森柏傍晚要去製衣工作室取衣服,她求不得咪寶加班加得晚些晚些再晚些,省得地下工作提前暴露,最好咪寶加班加到晚上七點,她六點取完衣服,換好了直接過來,正趕趟。“那你加油!工作重要,頂多熬得晚了咱兩一起去吃宵夜!”林森柏握拳。
因為是第一次聽見林森柏“工作重要”的論調,咪寶登時像見鬼般張大了嘴,面部肌肉抽搐,喉嚨裡不受控制地發出了“呃……”的音節。
接下來的這一天,林森柏過得無比愉快,就連咪寶送的小指環也越看越好看,中午坐在辦公室裡吃盒飯時,她還忍不住想:嗯,錢隸筠眼光不錯嘛,知道我不喜歡鑽石就弄了個這麼漂亮的素戒給我,嘿嘿,幾千萬沒白花呀,只要是送她,多少錢都值得。
下午六點,她準時去到相熟的製衣工作室取自己和咪寶的白色休閒服。一位“未出房門三五步,額頭先到畫堂前”的堂面經理將裝衣服的禮盒遞到她手裡,她在試衣服時,好心情地想起了“去年一滴相思淚,今年方流到腮邊”,結果一出更衣室的門,果然看見一個馬臉小妹在對她禮貌地笑。
還是你這個樣子比較像新郎官嘛……林森柏笑著對鏡子裡的人無聲說。
她這身休閒服保持了一貫簡單清爽的林森柏風,不加外套有點兒像春款的高爾夫球服,加上小外套則有點兒像立領的美國海軍禮服。咪寶那套與她的是情侶裝,由於她懷著佔便宜的心眼,二月底訂衣服時故意把咪寶的下著訂成了及膝的人字搭門闊褶裙,如此這般,在外人眼裡,她林森柏如何不是攻君?!咩哈哈~咩哈哈哈~~
派對訂在七點開始,林森柏換好衣服便急匆匆往會館趕,到會館時未及六點半,但會館門前已然停滿了車,她心想:這些傢伙真夠意思,平時一個個遲到,今天那麼早就來了,不錯不錯。
咪寶的車有專用車位,林森柏停車時看見汪顧的阿斯頓馬丁與師燁裳的賓利GT並排擺著,又是大讚師燁裳夠朋友。六點三十八分,林森柏從後備箱裡拿出給咪寶準備的球鞋,捧著兩個盒子跨進會館廳門,只見一樓所有工作人員,連帶席之沐在內都換了白色休閒服,小奸商頓時高興得像沒見過世面的劉姥姥,“嗨!席經理!”
席之沐正在聯絡工作,聽到有人叫她,急忙回過頭來,見是今天的主角,她也顯得很開心,幾步迎上前來,指著宴會廳的大門問向林森柏:“林董,你怎麼來得那麼晚?我們還當你要逃婚了呢。”
林森柏先是高興,後又覺得莫名其妙,派對七點開始,她這會兒到,怎麼就晚了?“不是七點嗎?我時間掐得剛剛好哇,錢隸筠呢?還在辦公室?”
“七點?老闆說改六點了啊!”席之沐忍住撓頭的衝動,愣愣看著林森柏。師燁裳今早打電話來說派對改在六點,下午還讓她去給咪寶找衣服球鞋來著,“錢總在裡面,客人基本都到齊了。”
一聽席之沐說“老闆”兩字,林森柏就知道壞菜了。
師燁裳是睚眥必報的真小人,她讓她穿休閒服,她便不沒理由讓她獨自暗爽了去。打擊報復乃師燁裳強項,她若有意耍起奸來,那更是無所不用其極,師燁裳趁她不在欺負咪寶是順理成章的事,咪寶被矇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一旦被欺負起來便連點兒還手反擊的能力都沒有,林森柏仰頭長嘆一聲,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到宴會廳前,在侍應生推門的時候,她衷心祈禱師燁裳看在今晚她“大喜”的份上,別把咪寶欺負得太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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