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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部分

驚聞此言,林森柏與咪寶不由面面相覷,分別張大了嘴作茫然不知所措狀。兩人誰也料不到郝君裔這位沒人管得住的頹廢派睡美人竟會乖乖受制於一個即便驚叫也驚叫得像蚊子叫一樣的養女,一時不約而同地想到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問世間情為何物,乃是一物降一物”?理所當然地,林森柏又覺得自己幸福圓滿了。

“你想上哪所大學,決定了嗎?”抽完第五支菸,郝君裔捏住自己的長命小辮,轉著圈甩,好像那是她自己的尾巴,小狗一樣,無聊之中透著那麼股子自娛自樂的勁兒,可憐兮兮,叫人看著心裡彆扭,卻又不知該從哪兒下手安慰她好。

幸而端竹早習慣了她這種詭異的,懶惰的,容易叫人無所適從的鈍性氣質,她問,她就答,想什麼答什麼,反正無論答什麼她也不會吃驚。“我不上大學了,我要看著你,你去哪兒我去哪兒。”端竹低頭看著地板。

這話一出,郝君裔果然只笑了笑,沒有表態,反倒是林森柏嘩啦一聲從池子裡站起來,一面摸著水面往池岸上淌,一邊幾乎算是惱怒地驚訝道:“啥?!你不上大學?不上大學你考什麼高考啊?瞎胡鬧呢?”咪寶心知郝君裔之所以不語,正是因為她曉得林森柏不會對端竹的人生大事置之不理,於是林森柏要一箭雙鵰藉故逃跑,咪寶就隨她裝去,何況端竹那邊已經坐定了身子,雙手扶膝,鄭重其事地低眉順眼,林森柏這個當長輩的若不應景地訓上兩句,反倒有些不適合了。說話間,林森柏撲騰著上岸,咪寶在後面瞧她被浮力託得不穩的背影,只能輕輕地搖頭嘆氣——究竟是自家的東西,怎麼看怎麼可愛。

“端竹,我不跟你說文憑到底有多重要那種廢話,就說你外婆攢下錢來讓你讀書到頭不也是希望你能讀出個子醜寅卯來嗎?郝君裔是大人,不是嬰兒,她不用餵奶換尿布的,你要看著她可以像現在這樣逃學回來看,大學那邊疏通關係的事都好說,可你多少得挑個學校,選個專業,入個學,考個期末,”林森柏一激動少女音就變公鴨嗓,嘎嘎嘎嘎,又沙又啞,郝君裔自顧端著酒壺往嘴裡倒酒,端竹則抿著唇摒著氣,好一副懺悔的樣子,“要圖快,本碩連讀再碩博連讀,以你,不出四五年就讀到博士了。到時就算我和郝君裔都破產還能指望你養活不是?乖,聽我的話,上大學去。學費我出。”林森柏真誠地拍拍端竹的肩,端竹抬起頭看她,無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欲語還休,害林森柏衝動地想到了一句老話:人窮志短馬瘦毛長。

真是苦命孩子啊!要不是遇上我,你可怎麼辦啊?難道個大好前途的紅苗子就要被貧窮扼殺在貧瘠的土壤裡?不,社會主義新中國絕不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林森柏救不了九七年的洪水,零一年的911,零四年的海嘯,可挽救一個失足少女還是沒問題的!我一定會……就在林森柏心中不斷抒發對貧窮的不盡怨念和對自己的仰慕之情時,郝君裔開口了。

“呃……林董,林董,”郝君裔拖了把椅子請林森柏坐下,順便從一旁的置物架上取來浴巾,示意林森柏先把它披上,“林董耳朵好用是很值得恭喜的一件事,不過……”林森柏腦袋一歪,愣愣看她,“不過端竹這一年……呃——唉,都是我的錯,”郝君裔搖搖頭,唉聲嘆氣地又點起一根菸,狠吸一口,這才像是終於鼓起勇氣那般斟酌著繼續道:“我總胡說八道,害她也學得滿嘴放炮,越正經的事她就越不往正經了說,不過也僅僅是對我這樣,你,”伸手指指端竹,郝君裔苦笑看著林森柏,“再問她一遍,她就說實話了。”

林森柏皺著眉,轉臉去問端竹,“她要我問你啥?”

端竹正色答:“上哪所大學的事。”

林森柏錯愕之下一時忘了之前的事情,只傻傻地隨著端竹的話頭,當真去問:“那你要上哪所大學?”

端竹不假思索道:“Z大。”

Z大就在郝家老宅附近,出了大路拐個彎兒就到,走路不用十五分鐘,騎車不用五分鐘,開車的話,剛踩油門就該踩剎車了。一聽就知道是郝耘摹的主意。

“既然是內定的你剛才還問她做啥?”林森柏扭頭向郝君裔,滿心疑惑著這倆到底是不是正常人。

郝君裔無辜攤手,“有代溝啊,不問這個我跟她就沒話說了。”

林森柏恍然大悟,由衷贊同,“哦,你是覺得她太小吧?”這也難怪。都說三年一代溝,算起來,這倆都差足足五代了。

偏偏就在林森柏認為自己大惑得解的時候,端竹看著地板插了句話進來,“她是覺得我太大,像她媽,一天到晚嘮叨她。”

郝君裔立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