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出來就為嚇人一樣。”
師燁裳還沒徹底清醒,明明知道自己被人吐槽也打不起精神反抗,汪顧不敢在明面上對周子儒表示苟同,只好貓在師燁裳背後衝周子儒微笑點頭,三人在沉默中尷尬了好一會兒,直到師燁裳慢條斯理地喝完一杯咖啡,放下杯子,東方的母睡獅這才神清氣爽地發作了,“周老,”她緩慢地用指背揉眼睛,“話說當年您是真不客氣啊,每天早上八點準時來辦公室報到,張蘊兮恨死你了,天天跟我說要送你幾瓶安眠藥讓你春夏秋冬都好眠,我呢,同仇敵愾,當然也是看見你就恨得牙根癢癢,起床一瞧你在,不止那次,我有哪一次不是立馬掉頭就走的?”
“嗯,這樣說起來……也對,你十來歲那會兒討厭我討厭得一個張氏都知道,”周子儒很有自知之明地撇著嘴角點點頭,“教你東你幹西,要你買你偏賣……”
師燁裳與周子儒一來一往,互相揶揄得不亦樂乎,在一旁聽著的汪顧心裡卻很不是滋味。
她清楚周子儒之所以會在她面前講這些故事是因為他認為她早已能夠豁達地接受師燁裳的所有過往,而之前,她也確實是如他所想的一樣,豁達地接受了在師燁裳心中張蘊兮永遠第一的事實。然而,她終究是人,在懵懵懂懂只想著全力達成一個目標的時候她可以什麼都不計較,可在真真切切得到一份愛情之後,她也和所有人一樣渴望完整與忠誠。
自從她進入張氏,先是張蘊然,後是岑禮杉,再是周子儒,他們都以為她能全盤接受師燁裳的冷漠就一定能全盤接受這種冷漠的由來,他們只不曉得,她眼中的他們,堪稱是用誇耀的語氣在提張蘊兮。
她不明白他們到底是希望她繼承張蘊兮的榮光?還是希望她延續張蘊兮的愛情?抑或兩者兼具?也許兩者皆非?
他們不明白她只是湊巧與張蘊兮愛上了同一個人而已,她不需要別人時時提醒她又有哪兒哪兒做得不如張蘊兮,她更不需要別人來同情她愛上師燁裳的這種遭遇。
她有她的家庭,她有她的人生,若不是因為師燁裳,不是因為師燁裳生了一場足夠要命的病,張蘊兮這個名字也許永遠不會出現在她汪顧的生命裡,永遠不會有機會分享她的人生和她的愛人……“汪顧,汪顧。”師燁裳把手放在汪顧眼前搖了搖,汪顧猛然回神,兩眼直愣愣地看著師燁裳,“汪顧,專注眼前,不要想太多。”師燁裳低下頭,小聲對她說。
“嗯?”汪顧勾起嘴角,笑出八顆白牙,思緒中斷,理智迴歸,“我只是在想早餐應該吃什麼而已。”
“等開市,你仔細看周老怎麼操作,我該去法院了。”師燁裳破天荒地在臨走前親了她一下,臉上,唇瓣冰涼。TXT之·夢
273 瑣碎的日常
師燁裳早上八點半左右出的門,中午不到十一點就又晃晃悠悠地和林森柏一起回來了。
汪顧問她庭上情況怎麼樣,她沒怎麼認真答,只說事情都在預料當中,只要大家各自做好手頭的事,師宇翰就不會有什麼問題。林森柏在師燁裳與汪顧談話之時又蹦上了窗臺,從提包裡摸出筆記本,開啟,先是一張碩大的龍貓背景圖片跳出來,接著,汪顧看見了她那桌面上明晃晃地擺著的十幾二十個遊戲程式。原來,這不是筆記本,而是小霸王學習機。
“汪董要不要一起玩?可以對戰的!”林森柏將手中游戲手柄高高揚起,程式啟動時手柄震了一會兒,這令汪顧直覺地想到兩個字,跳蛋。
“不用了,林董你自己玩吧。可是窗臺那邊有點曬,你到這邊來玩不好嗎?”汪顧指指吧檯,用哄小孩的語氣對林森柏道,“這邊有凳子有桌子,比那邊舒服多了。”
“沒關係,”只見她頗為得意地搖搖頭,從提包裡掏出一頂淺棕色的牛仔帽,戴上,下巴一昂,自高處神氣地看著陰暗裡的汪顧,“李醫生讓我多曬太陽,有利於鈣質吸收。”為方便採光,會議室雖然封閉了室內方向的觀察視窗,但面向室外的落地大窗只用百葉簾虛虛遮起一半。林森柏靠坐的那個窗臺朝南而開,時值正午,烈日當空,被百葉窗分割成一線一線的陽光柵欄般橫立在窗臺的大理石上,林森柏坐在那裡,說得正經些是挨曬,說得娛樂些……就是快變斑馬了。可惜林森柏並不在乎自己會變斑馬,反正都是有主的人了,她那主子每天最大的娛樂就是找她身上這樣那樣的缺點調侃取笑,曬成斑馬之後,她不會再被笑平胸也不一定呢?
汪顧聞言,只得笑著作罷,心知以這淘氣包的性子,絕不是一般人能勸得動的,除非師燁裳這時叉著腰對窗臺大喊:“林森柏,你給我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