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盤上分一杯羹,不是不行,但絕對不會是透過面談這種和平的形式達到。
今天,林森柏親自來,是因在黃山遊玩時欠了莫茗梓一份人情,郝君裔親自來,則是因實在閒得無聊了。金獅與豐合的合作,不過是為打進黃山市的地產圈做個試探,合作專案小得連師宇翰都不好意思把它攤上臺面,而百文在商場上態度一貫囂張,它有的是錢,只愁怎麼把錢合理有效地花出去。融資?不必要。
是以在座沒有一個是真心來談生意的,氣氛當然會相當古怪。
不過,會間有段時間賓主氣氛相當融洽,只可惜融洽得有些不對地方,或者說,沒如主人所願:紅酒吧的經理向莫茗梓推薦一款八二年的紅酒,在座唯一一箇中介商說這款酒不錯,可以嚐嚐,莫茗梓便讓侍者拿來兩瓶,開啟後確實物有所值,一桌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起紅酒,幸虧莫茗梓在地產業摸爬滾打近十年,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在座諸君揣著的心思,於是順勢將討論中心由合作意向改為“接受業內同仁對豐合地產B城分公司成立的祝福與期待”,這才免了所有人的尷尬。
趁地產中介商拉著莫茗梓聊天,金獅兩位職員趴著沙發副手互咬耳朵之際,郝君裔低聲提醒一下午都只是坐在那兒,魂不守舍,不發一言的林森柏:“林董,你手機在振。”
林森柏唔一聲,左手撐住下巴,右手興致缺缺地接起手機,“嗯?啥?!我馬上過去。”掛了電話,林森柏立馬起身朝席間道:“不好意思各位,我家裡有點急事,必須馬上趕回去,掃了各位雅興實在對不起,改天我做東,請各位一定給林某這個面子。少陪了。”說完,她不等列席同行回應,快步走出酒店,在酒店門口攔了輛計程車,揚長而去。
……
咪寶坐在醫院手術室門外的簡易排椅上,咬著下唇閉著眼。
她的母親坐在她身旁低聲啜泣,她的哥哥摟著母親,輕言細語地小心安慰。
林森柏趕到時,手術進行燈正好熄滅,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戴著氧氣面罩躺在病床上被護士從手術室裡推出來。林森柏聽見醫生對咪寶的媽媽說,這次病人之所以能搶救過來,全賴送診及時,往後的一年是高危期,復發機率高達百分之五十,必須密切觀察,慎重對待。
咪寶的媽媽和哥哥隨病人去往ICU,留下愣愣坐在椅子上的咪寶,和慢慢走到咪寶身前的林森柏。林森柏在咪寶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也不說什麼只是陪她坐著,直到從視窗透進的橙色陽光,跟隨時間的流逝,慢慢從正東六十度夾角,變為正東三十度夾角。
“想哭就哭好了…沒人笑話你…”林森柏支支吾吾。
咪寶突然猛咬住牙關,緊緊抿起雙唇,用力閉合雙眼,兩手合十捂在鼻前食指緊壓著眼角淚腺。
無奈,淚水還是不知從何處翻湧出來,順著她的指縫蜿蜒至手臂,再從手肘尖端晃盪著掉落淺藍色的壓膠地面。
林森柏鞠著身子平視咪寶,小心翼翼問:“要不要肩膀借你靠一靠?”
“嗯…”咪寶回答。
咪寶的父親早年患有風溼性心臟病,曾經有過一次輕微缺血性中風,這次入院是因為高血壓外加情緒過分激動引起的二次中風。
眾所周知,二次中風是極為危險的,特別對一個六十二歲且患有先天性心臟二尖瓣狹窄同時患有高血壓的老人而言。好在他這次顱腦損傷部位並不至於立刻致死,經過顱腦鑽孔減壓後尚有幾年陽壽可圖,但隨時活在危險中確實稱不上什麼幸運的事情,特別是對這樣一個“固執”的老人家來說。
提起咪寶父親的固執,就必定得牽扯出一個已經被眾多文壇大手寫臭寫濫的題材,題材名曰“上山下鄉”,於是下面的文字,本可以另起一篇短文,短文名曰《我與歷史,不得不說的故事》,說得淺顯些或可以起名為《那年代,我與家人二三事》,但由於篇幅有限,群眾耐心有限,筆者寫作功力有限,什麼什麼都有限,筆者為自身性命安全著想,只於本文內草草一提,順便挖一挖如今擁有御姐身御姐心的咪寶同志,那個頗為悲慘的童年——
上世紀七十年代末期,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鄧小平同志說:我們花了三百億,買了三個不滿意“知青不滿意,家長不滿意,農民也不滿意”。自此,由一九六八年毛主席一句“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很有必要。要說服城裡的人,把知識青年送到農村去,來一個動員。農村的同志也應當歡迎他們去”引起的,為期十年的上山下鄉運動宣告結束,知識青年陸續返城。
咪寶的媽媽,是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