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還活得好好的嗎…”
102——不——
師燁裳暈乎乎地被汪家人拉著逛了一上午,難得在一日中日頭最毒的鐘點產生飢餓感。
宮保雞丁,洋蔥牛肉,清炒油菜,苦瓜排骨湯,加一小碗米飯,她覺得自己像是又回到了幼年與母親同桌吃飯時,無論吃什麼都有滋有味的日子裡。
下午,汪媽媽招來兩個當年一起回遷內陸的親戚,使喚汪爸爸去市場買海鮮,自己則開心地與師燁裳打起廣東麻將,發誓要把逝去的休閒歲月找補回來。汪顧不會打廣東牌,只好坐在師燁裳身邊乖乖看著,汪媽媽邊聚精會神地取牌抽牌,邊告訴汪顧打牌也是一種社交手段,讓她好好跟師燁裳學習。
師燁裳打牌,牌章很鬼,十三張牌上手,她也不理牌,只看一眼就蓋牌,眼睛光盯著牌井裡的牌看。吃碰時,她竟能準確地從背蓋的牌龍里挑出並不挨序的兩張牌,從未叫錯,看得一桌麻婆也連贊她牌章老道。
四圈麻將,從午後打到晚上收牌時,一算賬,居然相當詭異地人人不輸不贏。當檯面三人都去抽麻將臺抽屜數鈔票時,師燁裳致歉起身去了洗手間,汪顧拉開她位置前的小抽屜,發現裡面空空如也,才想起師燁裳因為出門沒帶現金,所以一直在打無本麻將。難怪起手兩盤她都將一家番數喂肥,接著便是三家一齊頂牌頂到臭,直到第三盤她看贏面大了才開始專注自己牌章,果真六道過手而已,她就湊了把小三元,贏出平日一杯咖啡錢來。
“師小姐人漂亮、教養好、人聰明、牌章也高,囡囡,你這個給人家當職員的可不要跟人家差距太大,趕緊學學廣東牌,今後咱們好一起上陣啊。”汪顧的嬸嬸,也就是汪露的媽媽依舊保持著廣式特色的喚名方式,歷來管汪顧叫囡囡,不過用的不是中文裡nan的發音。
汪顧乾笑著碼牌入夾,假乖巧地點頭應:“是啊是啊,我這一年學的東西比之前六年學得都多。”確實,除了沒學打麻將,她基本啥都學了。
晚飯主菜是汪爸爸買回來的海鮮。
蠣蟶蚶蛤螺蚵蚌,蝦兵蟹將魚美人,過水焯熟即上桌,沾品無限任君選,真真甜酸辣鹹皆美味,文吃武吃總相宜。
貝類裡,有一種叫毛蚶的蚶子是汪顧家每每海鮮大餐必定出現的保留菜色,做得好的話,它的兩瓣貝殼裡會包著稀稀紅液,用手掰開,就像有鮮血從內裡流出,所以汪家乾脆管它叫血蚶。
別看汪爸爸做菜手藝與汪顧不相上下,可這幾十年來他煮毛蚶已然煮出了經驗,就為研究怎樣才能把毛蚶煮得斷生不老肉,他曾一氣買回八斤毛蚶練手,當天就吃得汪顧和汪媽媽在半年內拒絕見到毛蚶這種生物。
吃海鮮自然不能喝啤酒,於是師燁裳讓汪顧提前開車回她家取幾瓶白葡萄酒過來,順便把大熊和旺旺帶回家,以免明天上班不方便。汪媽媽說,要是她家裡總沒人,不如就把大熊和汪汪留在這邊,一來方便餵養,二來可以陪他們兩個老人玩。師燁裳一想,也好,畢竟她自己最近忙得昏天黑地,席之沐又被李孝培纏得脫不開身,先養在這邊,等她抽出空來回家時再順路過來取就是。做了這般打算,她便將大熊和汪汪託付給了汪家二老,只把取酒的任務拜託給了汪顧。
她提醒汪顧:“乾白都在地下室的酒窖裡,你進去的時候記得開燈,樓梯很陡,小心腳下。”汪顧見師燁裳肯把大熊和汪汪留在自家,頓時咧嘴樂得像顆叉燒包,喊過白白,拿起鑰匙便一步三顛地走了。
“師小姐,咱不管她,咱先吃。”汪爸爸把海鮮們端上桌,招呼師燁裳坐下,“沒辦法跟大澳龍,波士頓小龍比,可我們這邊菜市場賣的海鮮還蠻新鮮的,螺啊,貝啊,魚啊,都是活的!”
師燁裳從小喜歡吃海鮮,各式各樣的海鮮她基本吃了個遍,現在雖然失去了味覺和嗅覺,但這並不影響她對海鮮的熱情,她指著那盤毛蚶客氣地問汪爸爸:“伯父,請問這是血蚶嗎?”
汪爸爸吃驚她居然會認識毛蚶這種東西,更吃驚她曉得毛蚶的俗名,連忙回答:“是啊,是啊,難得師小姐也知道這個。”
師燁裳接過汪爸爸遞給她的一大碗毛蚶,抓了一把,又把碗放回原處。汪露的媽媽看她掰貝殼時熟練的樣子,忍不住贊她是個生活家,而她,確實不賴。
天色全暗時,汪顧回來了,手裡提著兩個大袋子,裡面裝著六支幹白和兩支貴腐酒,一進門就嚷嚷著找不到師燁裳要的那支德國Riesling。師燁裳說家裡的白葡萄酒全放在酒架頂上三層,按理不會找到貴腐,卻還找不到它。汪顧也鬱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