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沒有誰看見一個黃毛丫頭,V領T恤三彩條紋,卡其色褲子,看到了帶她到電梯口來,就說我在等她。”師燁裳也懶得去尋林森柏,只隨便找人要了臺步話機,通知會館眾人“有怪獸,各單位注意圍捕”。
時值二零零二,館中館還沒開張,席之沐還在荷蘭,身為會館唯一一位具有經理頭銜的人,錢隸筠正在前臺處理晚餐預定之類的雜事。步話機裡是師燁裳的聲音,她自然上心,畢竟因為張蘊兮的死,師燁裳有過一段相當低迷的日子,現在她會找個黃毛丫頭,也算好跡象,她責無旁貸。
鬆開滑鼠抬頭站起,錢隸筠環顧大堂四下,很快發現異樣——立柱旁的盆栽前不知何時多了根長著飄逸黃毛的竹竿。
說真的,林森柏不應該笑端竹像貢丸的,真的,真的,因為她自己當年也與根棒棒糖沒差多少,只不過她的頭沒端竹大,肩膀沒端竹窄而已,相差在幾厘米之間。
錢隸筠繞出櫃檯,走到毛竹面前,站定丁字,習慣性地垂手疊握腹間,擺出酒店業者的標準姿勢,“對不起打擾一下,請問您認識師燁裳小姐嗎?”
“嗯?她在哪兒?”林森柏突然想起什麼似地猛回過頭來,定定看著錢隸筠。
那張精緻的巴掌臉上茸茸汗毛尚未褪去,直到現在也沒有,嫩生生的桃花眼角無論何時都向上彎起,像是帶笑,粉色薄唇亮晶晶,卻不是因為唇膏,而是因為她看盆栽葉子上的菸灰蟲看得太過入神,不自覺地總去抿嘴咬舌頭。
錢隸筠覺得自己的呼吸窒住幾秒,臉上突然湧起潮溼熱度,前所未有地連吞三口唾沫,努力將語調壓到正常範圍內,她禮貌道:“師小姐請您去一下電梯口。”
“電梯口在哪兒?不好意思,我頭一次來,不熟悉地形。”棒棒糖衝她訕笑撓頭,鑲鑽的奢華風腕錶不合尺寸地鬆鬆搭著,過窗夕照之下,四溢火彩耀得半身星光,一看就是不知哪門哪戶的二世祖。
不過……這個二世祖蠻有禮貌的,不怎麼招人厭就是。
錢隸筠手引前方,“我帶您去,這邊請。”
林森柏說謝謝,擺著手往她指引的方向走,且走得飛快,就像帶路的人不是錢隸筠,而是她這根棒棒糖。
“那株盆栽上有菸灰蟲呢,你發現沒有?很小的兩隻,”林森柏邊走邊說,時不時回頭看錢隸筠還在不在,“但是織出來很大一片菸灰,真厲害。”
錢隸筠不太明顯地盯著前方卡其色休閒褲裡罩著的狹窄腰臀,和善地笑著應“嗯”。
“我告訴你是因為你看起來像好人,你可千萬別告訴師燁裳哇,那傢伙很不喜歡植物上長蟲,”林森柏無奈地擰著眉,攤開手,於是愈發地像……ET,“她會下藥毒害它們的,可是菸灰蟲沒什麼害處的,它們只吃一點點養分。”
錢隸筠似懂非懂地點頭,揉揉鼻子,盡力不讓自己失禮地跨步上前一把攬住棒棒糖細溜溜的糖棍,把她困在自己懷裡死命蹂躪。嗯……她承認,這種感覺很不好,很不好,因為得不到,這副身子,這個人。
電梯口到了,林森柏在錢隸筠的視線中跑到師燁裳身邊,搭著她的肩,“師燁裳!把你大堂裡那顆盆栽送給我!或者我拿一株更壯的跟你換!”
錢隸筠朝師燁裳輕輕一鞠,轉身離去。
不要想那張平板了……豐滿的女人各有千秋,可平板都是一樣的——時至今日,咪寶還是這樣認為的。不同的是感覺好了些,因為真的可以沒日沒夜地把林森柏摟在懷裡死命蹂躪了。
“今天我要吃肉眼排,”二零零七年冬天,林森柏躺在副駕上背對咪寶,唔嘛唔嘛地嚼著酸奶糖,“飯後甜點不知道有沒有木瓜乳酪吃。”
咪寶壓著虛黃線將車子調頭準備上輔路,“幹嘛?想豐胸啊?沒用的,吃木瓜不如長胖點。”丟一記鄙視的目光向副駕,確定林森柏會收到,果然,林森柏一聽她說豐胸便立刻轉過身來惡狠狠地盯著她,咬牙反詰道:“我他媽就喜歡你這張欠嘴!”
咪寶笑,氣色不錯,“謝謝,我也喜歡您的飛機場。”
無論嘴上怎麼貶低林森柏那缺乏女性線條的身材,咪寶一見那臺液晶顯示器就思維失控言行失當內分泌失調乃不爭事實。
林森柏天生一副細溜溜,輕飄飄,空得像能敲出咚咚聲的骨架,眾所周知,這種骨架很難長出豐滿的胸和圓潤的臀,這和鵪鶉與雞比蛋大結局永遠傷自尊是一個道理,並非發育不良,實在是能長成這樣就該拜佛了。
林森柏一六七,咪寶一六八,論身高,兩人半斤對八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