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目簽字。”
汪顧正那兒美滋滋地邊收資料邊喝小酒呢,厚實華麗的裱花壓印檔案卡紙外裹棗紅真皮封套讓她個看產品資料看出職業病來的人很是興奮。師燁裳末了這的話,一開始她並沒真正反應過來,直到中年男人捧著厚厚一摞財產清單走到她面前,請她閱覽後在每一份清單右下角簽名時她才駑鈍至極地愣住,連左手的檔案和右手的酒杯都忘了要放下。
薛姓律師將資料夾一個個攤開在汪顧面前,遞給汪顧一支簽字筆,公事公辦道:“汪小姐,這裡是師小姐名下,張氏集團內的所有財產,其中包括張氏集團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以及三家由師小姐個人全資控股的分立子公司,聯合代理,順隆貿易,DCA國代。同時,師小姐轉贈給您的,還包括她個人名下,兩間別墅,四套住宅,四輛轎車和十一家連鎖酒莊,二十一家連鎖便利商店及一個高爾夫球度假村。關於財產權益的重疊部分,等回了B城,師小姐的財管專員會向您詳細解釋。”
汪顧不知該如何是好,唯有努力平定呼吸,像要肯定什麼似地望向長桌那頭的師燁裳。
師燁裳笑著與適才在門口出現過的女人聊天,把著酒杯,絲毫不顧忌汪顧和在座眾人關於財產贈送的驚訝反應。女人的身體離她越來越近,甚至當眾在她唇上吻了一下。過了十幾秒,她慢慢站起來,不著痕跡地錯過女人,一手插兜,搖晃著走到汪顧面前,“記得我在車上對你這過什麼嗎?籤吧,簽完跟我回房,我們還有事要談。”
汪顧二話不這刷刷幾筆簽完檔案,喘著粗氣離開座椅,拽著師燁裳就往宴會廳外走。
……
師燁裳剛把門關上,汪顧便死死捏住了師燁裳不盈一握的薄肩將她壓靠在門板上,盯著她,亟不可待問:“師燁裳,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們有一整夜的時間,你急什麼?”師燁裳曖昧地笑著舉起紅酒瓶,繞過汪顧的手臂往自己嘴裡灌酒。
汪顧根本等不及師燁裳慢慢解釋,“你肯定有事瞞著我,對嗎?你教會我那麼多事,是不是就為了今天?你把錢都給我了,你怎麼辦?”
她現在越看師燁裳那張雲淡風輕的臉,越是覺得事有蹊蹺,她不是不愛錢,相反,她在想到自己可以一夜暴富時,心裡真的有那麼一陣狂喜刮過,畢竟那是她從小到大的願望。可相比師燁裳的錢,她更想要師燁裳的人。
李曉培這過,師燁裳的日常花銷與師家無關,也就是這師燁裳一旦失去張氏的財權,便僅剩一些私人財產,可按轉贈清單看來,師燁裳很可能已經把自己名下除私人會館外的所有固產交給了她,這就一點兒也不值得她汪顧高興了。
師燁裳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她是絕對不會伸手朝家人要任何東西的,沒有了經濟來源,她的病怎麼辦?她手術後的醫療費用以及生活靠什麼維持?她出門連現金的不帶的,這種人,你能指望她留存多少現金?
從攤開的車輛清單裡,汪顧甚至一眼就看見了那輛賓利GT,那麼毫無疑問的,在房產清單裡,一定會有師燁裳現在住的那棟溫泉別墅……
“汪顧,現在你自由了,可以想跳槽就跳槽了,我也就不再受你制約了,現在,我請你放開手,讓我坐下,把最後一件事交代清楚,之後,你要做什麼決定,都隨便,可以嗎?”師燁裳定定望著汪顧,面上沒有表情,言語裡也沒有情緒。
她蒼白額頭上滿布細密汗珠,就連黑鳥羽翼般的睫毛間也沾了水汽,有一綹汗水順著她雅緻的面龐滑落削尖下巴,在滋潤了細膩的脖頸面板後隱入雪白領口。汪顧知道她頭痛又起,實在不忍心繼續逼供,只得暫時放下所有疑問,扶她坐進窗邊的單人沙發裡,“我去倒水。”
“不用,酒也一樣。”師燁裳從外套內兜中掏出一個藥瓶和那個裝戒指的盒子,將盒子放在桌上,她指著它對汪顧這:“開啟看看吧。”這完,她抖著手擰開藥瓶,倒了一把黃色藥片在手心,數也不數便將它們通通捂進口中,端起手上的紅酒瓶就是一通猛灌。
汪顧開啟盒蓋,看見那張照片,先是皺緊了眉,後是眯起了眼,照片離她的眼睛越來越近,可她就是不敢相信。
好半天她才狀似艱難地吐出一句話,“這……不是我。”
師燁裳望著窗外半山之下紛繁的都市夜景,點起一根雪茄,輕輕笑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張蘊兮長什麼樣子嗎?現在你看到了。”
114——蜃——
汪顧放下電話,目光呆滯地盯著桌面,微微張開的雙唇嗡動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