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竹,端竹,”咪寶彎腰撐在低矮的課桌上,邊擦眼角的淚,邊笑得抽筋道:“你太有才了,端竹,睡著了還詩朗誦,”春天,我種下一個雞腿,秋天,我收穫一樹雞腿,“走走走,咱們慶祝你順利考完試,吃雞腿去!”
中午,接了早等在源通大樓門廊前,像個老年人一樣來回甩手踱步的林森柏,咪寶也不問她午飯吃什麼,直接把車開到隔著兩條街的必剩客,催她兩下車。
林森柏一向對必剩客深惡痛絕,說起披薩她都得吐,可她轉念一想,咪寶也被披薩噁心得不行,沒理由框她來吃披薩呀,於是牽著端竹下車,還以為咪寶要推介什麼必剩客旁邊的菜館,只是借必剩客車位泊車而已。
突然,必剩客門前傳來一聲銳利的慘叫:“華端竹?!”林暴發關上車門,和端竹一齊扭頭去看,咪寶本來要倒車的,聽這聲慘叫也剎停下來,生怕端竹和林森柏又遇到上回那樣危險的事。
李妍美一陣風般捲到端竹面前,拉著愣愣的端竹,情不自勝道:“原來你是大小姐啊思密達!大小姐啊!”
林森柏聽見思密達三個字,只覺兩腿發軟冷汗津津,為自己生命安全著想,她趕緊退到一邊去,掏出藍芽耳塞,禮貌地堵住耳朵,任由端竹去應付這位思密達小姐。端竹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李妍美,除了說你好吃了沒之外,她再不知該對李妍美說什麼。
“天啊,你怎麼能裝窮人裝得那麼像啊!華端竹!連我都差一點被你騙了思密達!”思密達小姐是考完試後逼著母親陪她來吃必剩客的,因為放學走得比端竹早,所以這會兒已經吃完準備打道回府了。她哪兒曉得出門後會看見一輛昨晚剛在某部寒劇裡看到的,富家公子哥開的車子,上面下來的人還挺眼熟,仔細一瞧,居然是三不五時被同學及自己取笑為超級灰姑娘的窮鬼同桌華端竹,一時,“驚訝”已不能形容她的情緒,“驚愣”可能比較靠譜,“驚悚”應該更為貼切,總之,此時她對端竹的佩服之情滔滔不絕猶如黃河之水天上來,“你演技太好了思密達!”
滿頭霧水的端竹徹底搞不懂她的話,只能眨著眼乾笑聽她繼續如防空警報般表達她激動的心情。
咪寶停好車,走到林森柏身邊,捅捅她,問:“同學啊?”林森柏雙手環胸望著天點點頭。“這下恐怕得露餡,”咪寶扶額,“讓你騷包,讓你騷包,早知道我開我的出來…”林森柏擺平腦袋,瞄她一眼,輕哼,“你的S80一點兒也不騷包,一點兒也不露富,一點兒也不暴發。”
“至少不扎眼!”咪寶壓低聲音朝林森柏吼。
“我的黑色,你的銀色誰更扎眼!”林森柏也不甘示弱地低聲吼回去。
兩人爭了幾個回合,最終在一句老話的基礎上達成共識:做人莫裝吡,裝吡被雷劈,做人莫裝純,裝純被人輪。
林森柏無力地將手搭在咪寶肩上,跟咪寶咬耳朵,“你輪了我吧,快輪了我吧,我受夠那個思密達了,被你輪都好過聽同胞說思密達。”
“我就一個人,怎麼輪?”
“把我眼睛蒙上,你多做幾次我就當我被輪了還不成?”
咪寶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不被思密達雷死,也要被林森柏噎死,趕緊走上前去為端竹解圍,不過用的是一種“既然都高產了,不如每畝報一百萬斤”的方式:她學著不知從哪部H動畫裡看來的貓耳女僕樣,雙手交疊腹間,鞠身向端竹,“大小姐,老爺在樓上等您,您看…”不理會端竹錯愕的表情,她又對李妍美說,“不好意思,打攪您和大小姐的談話了,但是…”她一百萬個想說我們時間緊任務重光明的雞腿事業正在等待著我們去完成,可H動畫裡不是那麼演的,她也不敢將赤色的革命臺詞杜撰進去,於是只好強耐著一身的雞皮疙瘩,忸擰話頭:“老爺難得從寒國飛回來一趟,時間比較緊,我必須得帶大小姐上去了。”
……
最終,這場偶遇,在端竹曾經就讀的學校裡,被口口相傳為“端竹是寒國某豪門世家的大小姐,為躲避媒體追蹤,隱姓埋名於市井之中,為繼承家族事業刻苦學習”這麼一個後來令端竹那三個窮親惡戚聽得吐血三升的現代安徒生童話版本。
露餡?天才的謊言家是不會有露餡這種危險的——
林森柏回到家,當著端竹的面狠狠踢了一腳法拉利的輪胎,朝咪寶罵道:“瞧你們圖書館的破車,底盤離地面這麼近,石子兒路都開不過去。明年勸你們上級領導多花點錢,換輛殘摩吧!看他們那小氣的樣兒!家裡連豬肉都不捨得吃吧?”
“是啊是啊,我們上級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