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不比她這個在市中心會逛街逛到迷路的傢伙差,“麻煩你先給我一杯咖啡。”她對侍應生說,幾張紅鈔已經按到了櫃檯上。
M大叔的侍應生自然是訓練有素的,不到三十秒就給了她一杯淡而無味的咖啡,外附植物奶球一個,糖粉一包。店裡加上坐在長椅上的塑膠M大叔也就才十人不足,侍應生和林森柏都有的是時間等端竹慢慢看菜牌,可惜早點供應的就那麼幾樣東西,閱讀能力再差的花個一分鐘也該看完了,偏偏端竹這種閉著眼睛讀課本的小天才直到林森柏靠著櫃檯抿掉了半杯咖啡都還沒做出份盡滿人意的閱讀報告來。
林森柏是聰明的,瞧見端竹咬起下唇,臉色慘綠就知道她肯定是把視線盯在價錢牌上了,果不其然,等她把咖啡喝剩四分之一時,端竹不負眾望地張開櫻色小嘴,顫聲道:“可以給我一個圓筒冰激淋嗎?”
極具耐心的侍應生看看林森柏,一副“你確定一大早的就讓你家小孩吃冰激淋嗎”的樣子。
林森柏笑著拍拍端竹的肩,“端竹,你點個冰激淋是為了替壞蛋公司省錢嗎?”端竹連忙搖頭,大大的眼睛裡滿是茫然惶恐,節約的習慣與護房的心願扭打成一團,糾結得不知怎麼辦才好。
哇呀呀,小綿羊要哭了…
來,哭一個給姐姐看姐姐就把整個店盤下來給你躺著吃成個大胖子。
林森柏與師燁裳處得太久,別的沒學會,暗地使壞的功夫倒是學了個五六成,她本可以直接幫端竹點些東西的,偏不,等的就是看端竹那副可憐兮兮,被逼到絕處的樣子。
來嘛,華英雄,哭一個嘛。
“那個冰激淋還是不要了…”
端竹低著頭看腳上的白布鞋,林森柏失望地以為小朋友被習慣打敗,沒得玩了,剛想讓侍應生隨便推薦幾款套餐作數,沒想到端竹又開口了,腦袋依然垂著,五指緊緊揪著長袖襯衫的袖口,“要一個最貴最貴的,我,我要吃得源通地產倒閉…但是,嗯…要一個就好。”
林森柏迅速放下杯子,將左手食指中節背橫堵在鼻下,拇指死命往上按壓下巴,整個左手成半拳,之…夢…整…理,虛掩在口前,兩肩做著非定頻振動,眼裡漸漸堆起了眼淚,直到腹間那幾塊憋笑時會牽動到的肌肉開始發酸,乃至發疼,她才深吸了兩口氣,平定情緒,用暴發氣質滿點的口氣道:“對!咱們就要最貴的!讓那個壞蛋公司只給我那麼點工資,害我連房租都付不起,咱吃死它!”她轉頭對同樣憋笑憋到滿臉通紅的侍應生做了個小小的鬼臉,擲地有聲:“給我一個最貴最貴的!”說完,她又用手對著高懸的選單從上往下劃了劃,無聲地做出誇張嘴型:每種一份。
她趁端竹還低著頭看鞋的時間掰轉了收銀機朝外顯示的報價器,指著它,朝侍應生飛快地搖搖頭。
侍應生是和汪顧具有相同屬性的大學兼職生,一看林森柏按在櫃檯上的右手底下張開的赫然是未來得及被盜版的新品HERMES,錢夾的半幅鏤花層裡還掖著個VERTU,便知道林森柏不是逗著玩兒的,瞭然地微笑點頭,走到內臺與同事交頭接耳幾句,很快又折了回來,接過林森柏悄悄推過去的幾張紅鈔,收錢找錢,從櫃底拿了個塑膠標牌遞給林森柏:“請您拿好這個,在座位上休息一下,我們馬上給您送過去。”
“那就拜託你們了,”林森柏笑道,朝侍應生稍微鞠了鞠身子,牽起端竹的手,“走,咱們找個大桌子坐下來,慢慢吃窮壞蛋公司!”
端竹揚起臉來,嚴肅地看著林森柏,用力點頭,“嗯!吃窮它!”
M大叔裡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路過的食客們看這一大一小站在路中間,表情一個賽一個的義憤填膺,便不由得多瞧了幾眼這兩精神病患,有喜歡看美女的更是將目光鎖定,直追到她們落座窗邊,直追到第一個侍應生端去第一盤食物,直追到第二個侍應生端去第二盤食物…端第一盤食物的侍應生又端去最後一盤食物,直追得自己目瞪口呆,形若木雞,言語不能,心跳加速。
端竹興奮地望著一大桌東西,笑逐顏開地拉著林森柏的袖子,小聲問:“這麼多東西啊?咱們吃不完吧?”
“吃不完就打包帶著回家吃,再吃不完還可以送給李奶奶嘛,反正是壞蛋公司付錢。”
林森柏對端竹眨眨眼,自己則取過大小兩杯咖啡放在面前,以免端竹誤飲——小孩子喝咖啡影響鈣質吸收,會長不高的,至於發育…從這副架子看來,這孩子今後變葉玉卿的可能性不大,所以那方面影響,可以忽略不計。
她拿起一個蛋堡,剝開包裝,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