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適應了,覺得這樣很不錯,品種少些,吃得方便些,反正只是早餐,填填肚子就好,她沒別的要求,老實說來,她對早茶只有很淺的一點印象——她的父母對早茶有著濃厚的感情,在汪顧小時候,假日裡,有可能的話,他們會帶著她一起去喝早茶。
當時,小小的汪顧還聽不懂父母與茶樓老闆的對話,只知道裹著整隻大蝦的腸粉很好吃,蜜汁乳鴿也很好吃,滿是胡椒味的豬肚有點辣,被父母加了辣椒後的豬肚更辣,父母卻不知為何會吃得不甚開心…後來,那家父親說味正的茶樓倒閉,父母便逐漸減少了喝早茶的次數,等汪顧長到能夠深刻記事的時候,她的父母也已經接受了北方的生活習慣,學會放棄那些藉著改良之名被某些酒樓糟蹋得一塌糊塗的“美味”。
“我啊?我是上星期查美食推薦的時候才想起早茶那麼檔子事的,”汪顧喝口已經被泡成橙黃色的鐵觀音,丟個鳳爪進嘴,邊努力分解它的骨節,邊揚手召喚大蒸碟車,“小時候常吃,但那時光知道吃,沒功夫研究這些個普遍現象,以後每天拉你來吃,自然會總結出經驗。”
師燁裳驀然想起汪顧的養父母與張蘊兮可能有著相近的生活習慣,筷子停在半空中,猶豫好一會兒後,還是不知該夾青菜好,或是與汪顧搶鳳爪好。
“蝦,叉燒,牛肉,蛋,素?”
大蒸碟車來了,車上是各種腸粉的聚會。
汪顧同時揭開兩個蒸盤的不鏽鋼罩蓋,濃白的蒸汽頓時上升,順便給她做了個面部毛孔清潔。師燁裳瞥了正在犯饞的汪顧一眼,準時準點地打起哈欠來,“啊…哈…蝦。”被汪顧纏慣了,她也不想再累自己去硬撐公務臉,既然無論如何,後果都是被纏,不如在受折磨的過程中尋找一些適合被享受的放鬆。
一盤被切好的鮮蝦腸粉擺上桌面,汪顧先夾了一塊帶蝦的放到師燁裳碗裡,再往自己嘴裡連塞兩塊,嘟嘟道:“再喝一碗粥就把咖啡給你。”
師燁裳一聽這話差點嚇死,坐直身子嚴肅地盯著汪顧,“我哪兒能吃下那麼多東西。”
“你乖,拍拍肚子,我聽聽飽了沒,真飽了就給你。”汪顧用眼角去瞄師燁裳,腮幫子鼓鼓,不斷嚼動著假作不經意地說。
師燁裳還沒困到迷糊地步,汪顧曾經幾次抓住她開小差的機會,讓她做出抱憾終身的蠢動作,她不會讓這種人間慘劇再次發生。拍肚子?神經病,她又不是西瓜肚的小朋友。
“給我,否則…”
“給你給你。”
汪顧連忙一手抄起紙袋放到師燁裳面前,一手用筷子接住咬剩半截的青菜放回勺裡。
擱下餐具,她不滿地擦擦嘴,沒誠意地埋怨道:“真是,都不知道喜歡你什麼,動不動就威脅人玩兒,服一下軟又不會讓你掉半斤肉。”
師燁裳從紙袋裡掏出個雪白色的保溫瓶,疑惑地看了眼汪顧,費得牛勁馬勁擰開瓶蓋,視線探深,只見滿滿一壺熱騰騰的黑水。
“瓜地馬拉,我在辦公室裡煮的,怕它涼,只好用保溫瓶裝了,你要嫌我老土就儘管說吧,我是目的主義者,勇於面對慘淡的人生。”汪顧健氣十足地拍拍胸,伸手取過師燁裳不知如何下手的保溫壺,將壺裡的咖啡倒進壺蓋中,放在唇邊度了度溫度,又遞迴給師燁裳,“燙,小心。”
如今的師燁裳,喝咖啡已經嘗不出苦,聞不出香,她只能憑液體的顏色分辨咖啡濃淡,她知道汪顧自己喝的咖啡,一向較淡,不知為何這次卻煮得很濃。
“你上回在我家煮的咖啡,大概就是這濃度,辦公室裡濾紙沒了,用的是濾網,我這次咖啡粉磨得粗,所以多放了點。”
汪顧環手坐在陽光裡,笑得很得意,兩隻招風耳半藏在羽毛剪的長髮間,圓潤的耳廓從中探出頭來。
師燁裳喝一口,再喝一口,直到喝完一整杯,視線也還停在汪顧的耳朵上,腦子裡只有三個字:小、飛、象。
92——慶——
喝完早茶,師燁裳打算回公司處理工作,汪顧不答應,說什麼也不答應,師燁裳執不過她的堅持,只得放棄原有計劃,坐上那輛原本屬於自己的阿斯頓馬丁,心裡隱約有種為虎作倀的悔意。
一路上,汪顧專心致志地開車,師燁裳專心致志地收發郵件,兩人各幹各事,互不打擾。
約莫過了有半小時,師燁裳逐漸聽清車外的動靜,抬頭看窗外,這才反應過來,汪顧說的那個“你一定會喜歡的地方”,原來是位於B城東線沿湖的市立動物園。因為趕上假日,家長帶著小朋友出遊,動物園門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