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貼”地替她點了杯新加坡司令讓她嚐嚐。混著濃濃菠蘿櫻桃和青檸味的酒哪兒還像酒呢?席之沐一喝,連贊好味,先是一口氣咕嘟掉半杯,接著又來了五杯。
有些個人雲亦云的人,總愛說“長島冰茶”是失身酒,殊不知誕生於熱帶的“新加坡司令”才是失身酒中的上品。喝長島冰茶失身的,都不是什麼真矜持的貨,因為長島冰茶本身帶有濃重的酒精味和苦味,這是砂糖,檸檬汁和可樂無法彌補的缺陷,調好的酒剛到鼻子前已經有些刺,喝超過兩杯就有蓄意失身的嫌疑。而司令不同,司令裡有大量的菠蘿汁,菠蘿汁帶著刺激的甜香,能夠徹底遮掩酒精味。一杯調製得當的司令喝起來只會像洋溢著熱帶濃情的果汁,喝時,很美妙,喝完,更美妙…至於多美妙…反正席之沐的第一次,在李孝培的巧手“呵護”下,一點兒沒感覺到疼。
李孝培記得那天酒店裡的暖氣很舒服,床很舒服,枕頭很舒服,被子很舒服,摟著席之沐睡著的感覺更舒服。她對半醉半醒的席之沐說,咱倆過一輩子吧。席之沐在她懷中回答,隨便。
次日是星期六,李孝培在幸福中醒來卻發現一個滿臉是淚的席之沐——當年的席之沐還不知道什麼叫“開放”,失身就是失身,不在意料中的失身就叫被□。李孝培的動作再令人享受,她亦覺得前夜是一種屈辱的回憶。她本想從此否定李孝培這個人,將她當做□犯一樣對待,但冥頑不化的處女情節又令她承認了自己無論身與心都屬於李孝培這個既定事實,她覺得自己像一箇舊社會的苦命丫鬟,被主家少爺用強後,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嫁給少爺當小妾。
九六年冬天,李孝培與席之沐,一個不斷展望一生,一個不停回憶一夜,思考問題的立場貌似有些錯位,但關係終於升級。
九七年一始,李孝培在席之沐的學校旁邊租了一套兩居室,軟磨硬泡終於勸動席之沐共襄同居盛舉。席之沐入住那天,李孝培樂得歡天喜地,冒險用她操手術刀的手殺了一隻雞,熬了鍋到喝時才想起該放鹽的雞湯。李孝培對席之沐說,我會努力工作的,到時我們會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車子。席之沐對李孝培說,你高興太早,我又沒嫁給你。這種不鹹不淡的話,聽在當時的李孝培耳朵裡,只當蜜語。她根本想不到席之沐竟是懷著屈辱感在與她相愛,她以為只要自己做得足夠好,兩個人的生活就會像童話裡說的,幸福,一輩子。
李孝培再也不弔兒郎當了。她開始用心工作,經驗不夠靠勤奮補,學識不夠靠書本補,經常是一到家就立刻把買回的飯菜擺好,看著席之沐把飯吃完,洗好碗後便直接上床睡覺,第二天四點不到就起床看書,六點下樓買早餐,七點準時去上班。當著席之沐的面,她依然嘴欠,總要把席之沐逗弄到扇她耳刮子才肯罷休。而席之沐打著打著,居然也打出了心疼的感覺,下手越來越輕,對她越來越好。
到了零零年,李孝培在B城醫療幹線已經小有名氣,不再是那個仗著家裡關係橫行鄉里的小醫生了。與此同時,席之沐也以全優的成績從學校畢業,進入外企工作。李孝培為了她工作方便,在B城中心區買了套小三居,如此,今後無論席之沐跳槽到哪裡,通勤時間都不會多於半小時,李孝培好生得意。
有一天,李孝培問席之沐,開心嗎?席之沐說,開心,除了每天早上醒來的那刻。李孝培知道席之沐心裡那根刺還沒去掉,只好摟著席之沐說,我用一輩子時間來贖一夜的罪,只要你別離開我。席之沐吻住李孝培還欲繼續的嘴,解開她胸衣背扣,將她按倒在沙發上。她愛李孝培,雖然沒有李孝培愛她多,但她不相信李孝培可以把她心頭那根刺拔掉,畢竟,那是她親手扎進去的。
六年間,李孝培與席之沐的相處,和諧得令人羨慕都羨慕不來,兩人打打鬧鬧,卻從沒吵過架,偶爾拌個嘴,總是以李孝培低頭認錯作為結束。
工作後的席之沐,成熟風韻漸漸展現,李孝培看在眼裡,喜在心頭,即將來臨的七年之癢敗在她對席之沐的迷戀之下,相愛的兩人間,早已被當成吃飯喝水一樣稀鬆平常的性生活並沒有隨著相處時間的延長而減少,反而有再創新高之勢。每天早晨,兩人必須六點醒來才能趕在八點前出門。晨操晨操,晨間之操,多音字被讀成什麼都沒關係,反正互有往來,誰也沒佔誰便宜。
糾纏的四肢環繞著兩顆緊貼的心臟,席之沐卻在這樣的幸福中感覺到了疼。她不知道一段由迷亂開始的關係,會不會在迷亂中結束,而來自家人的婚姻壓力也逐日遞增。漸漸地,她開始害怕與李孝培□。可是有些事,不是害怕就能夠避免的,性慾和飢餓,都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