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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沒帶教參,沒帶戒尺,一副昏濛濛的樣子,只帶張嘴就來上課了。端竹中午去找她問問題的時候她還在睡覺,睡就睡吧她還抱著棉被擺出了極為猥瑣的造型,端竹站在床邊問了她幾道流體力學方面的習題,她半閉著眼睛聽,半閉著眼睛講,說公式時速度快得端竹做筆記都來不及,現在,郝君裔照是那種狀態,講拋物線的問題,她隨手抄起一根馬克筆就在白色的“黑板”上畫了個上開口的拋物線,給出頂點座標,給出面積,再給出幾個相關條件,她打個哈欠,轉身對全班說:“誰能說出這拋物線的解析式?”

應試教育的教育方針就是做題做題再做題。郝君裔熟知此道,各種經典例題早是爛熟於心,上這種課,她一點兒不覺費勁,可她剛睡醒,腦子裡還是渾的,連自己漏畫一條輔助線都不知道,如此一來,全班小朋友就算再怎麼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也沒法子求解,教室裡一時只剩了筆頭在演算紙上簇簇劃拉的聲音。

“郝老師,您好像出錯題了。”端竹咬著筆,看看題目,又看看郝君裔。

郝君裔莫名其妙地望著端竹,眼裡的迷茫更甚——她快要困死了。

“這道題條件不足沒辦法求解的,除非再給一條輔助線和一個交點座標。”

其實端竹早看出題目不對,但她以為郝君裔會及時訂正,而現下里郝君裔擺明是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她只好把問題擺上檯面。

郝君裔聽她這麼一說,連忙轉去看黑板,一看,果然,是自己把兩道相似的例題給記混了。要按以前,她才不會改呢,她只會沒條件創造條件地用各種複雜方法把題目解出來,把紕漏圓回去,然後告訴同學們要有刻苦求知不畏艱險的精神,就算得用微積分來對初三平面幾何問題求解,她亦在所不惜。可現在,她當老師的時間長了,脾氣也就軟了,端竹說她錯了,她就認了,嘿嘿笑著找回馬克筆,乖乖把那條對初三學生來說甚為重要的輔助線畫出來,拍拍手,“是是是,題目出錯了,少了條輔助線,謝謝華端竹同學的提醒。”

老師拍手了,同學們也要跟著拍手氣氛才能熱烈,於是乎教室裡瞬間掌聲雷動,勞苦功高的華端竹同學羞得臉都要埋進課桌下面去。

數學課後,就是勞動課了,勞動課嘛,一般應有勞動老師負責,但佳景學校為了節省教員開支,勞動課統一由班主任代勞。郝君裔自己都不會做家務,就更別提教學生做這些了,再說佳景學校裡的學生,在家有父母保姆照顧,在校有生活老師照顧,學個插花泡茶估計還有興趣,但要讓他們對縫衣服洗碗做飯感興趣,你想都別想。

饒是郝君裔聰明,勞動課嘛,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撩起袖子大幹一場,所以初三五班的每堂勞動課,保留課題就是《如何將教室大掃除做得又快又好》。

“羅丫丫,你和華端竹打掃你們那組。”

郝君裔拿了塊溼抹布,腳踏馬賽克牆面,手抓著窗戶欄杆一下登上窗臺。

因為知道下午要帶領全班學生打掃教室,每個星期四她都會換下平時的夏季短裙制服,改穿秋季褲裝那一身,嬌養的筆直長腿被褲子一遮,嚴嚴實實,男生們就算再想窺探班主任的裙底風光也只能扼腕嘆氣。

端竹對打掃衛生是很有研究的,她把打掃衛生當一種帶有休閒娛樂興致的康體活動,無論是住在外婆的老房子裡,還是住在林森柏的哥特式帝王耗死裡,每逢假期,她做完作業後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掃把和抹布,把房子從裡到外打掃一遍,近幾年來,她的打掃技術日臻完美,連咪寶這種科班出身的酒店業者都誇她動作專業,堪稱典範。

而郝君裔是隻會擦窗的,所有家務中,她只會這麼一件最最用不到的。她出生在機關大院裡,父母都是青年有為的高幹子弟,恩承祖輩光榮,他們也是不必勞動自己做家務的。郝君裔身為郝家老大,全家給她安排的人生路線就是學而優則仕,她在家一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長到十二歲都不會自己繫鞋帶,上了初中還連自己的長命小辮兒也打理不好,有一回在上課時小辮兒鬆了,她不專心聽講,光在那兒擺弄自己的辮子,到最後還是老師替她這個特級特供特需的優等生編回去的。

如果論家世背景為人處事,郝君裔與華端竹簡直找不到一丁點相像的地方,用古老的哲人三千毫升的話講,這兩人的區別就是過橋米線與打滷麵的區別,除了形狀像,其他啥也不同。但如果論興趣愛好,郝君裔與華端竹可就一模一樣了。同樣那麼單一,同樣那麼乏味,同樣那麼無聊得不近人情。愛什麼不好,居然愛學習。

端竹愛學習,有一種偏執的成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