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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又不是硝鏹水。殊不知那辣椒油的原料之一,乃是虞太太精心曬乾的小尖辣椒,滋味極足。

這時虞師爺又道:“我們先吃飯,吃過飯了你去瞧瞧寶山。別不把寶山當回事,寶山那是不和你計較。你手下要是能有兩三個寶山,那就了不得了。”

唐安琪低下頭,“唉”了一聲,心中十分不情願。偏巧這時一名副官走了進來,對虞師爺說道:“師爺,白麵都發完了。”

虞師爺點點頭,然後回頭笑道:“辛苦你了。”

唐安琪沒言語,知道虞師爺在年前從糧店訂了許多小袋白麵,到了臘月二十九,便派士兵找那飢寒交迫的人家,一家送一口袋,就夠過年吃的了。抬頭又看了虞師爺一眼,他忽然感到一陣心軟,決定順從師爺的意思,去向孫寶山賠個不是。

哪知就在此刻,院外又起了喧譁,有人大聲笑道:“唐旅長在嗎?我奉我們戴副旅長的命令,來給您送年貨來啦!”

“戴副旅長”四字一出,虞師爺不由自主的回頭望去。而唐安琪面對院門,早看清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那位曾經前來向自己求援的老王!

好好相處

萬福縣風景既不秀美,土地也不肥沃,沒什麼出眾的地方,可是手藝人不少,最有名的是捏麵人。

那位老王是乘坐汽車過來的,帶了幾樣果子蜜餞,以及這麼一個小麵人。麵人是長袍馬褂的打扮,模樣有點類似唐安琪,很珍重的放在玻璃盒子裡。當著虞師爺的面,唐安琪心裡有鬼,不敢多問,只道謝幾句,又摸出兩張鈔票打賞,老王告辭要走,他也不留。

虞師爺瞟了他一眼,心裡有點不大得勁。

唐安琪是他的。他時常會覺得自己好像唐安琪的父母——既是父,也是母。他把一隻名叫唐安琪的無主麵糰揉捏成了如今光鮮威武的唐旅長,和捏麵人的手藝人相比,他不但要出力氣,而且還費心血,就好像把唐安琪塞入孃胎重生了一回。

然而唐安琪越來越不聽話,不但傷害了那麼得力的孫寶山,還和危險的戴黎民親近起來了。

唐安琪把小麵人帶回自己屋裡,連著玻璃盒子一起放在了櫃子上。

虞師爺坐在後方的椅子上,盯著唐安琪的背影。軍裝是去年縫製的,看著還是略略有些大了,肩膀那裡不大合身。安琪真的不再長高了,虞師爺默默的想,還是差了一點,要是能夠長到孫寶山或者戴黎民的高度,就好了。

“安琪啊。”他忽然喚道。

唐安琪轉身走到他面前,彎下腰來湊近了,探頭看他的眼睛:“嗯?”

虞師爺抬手拍了拍他的臉:“你不是個好孩子。”

唐安琪向前抵住虞師爺的額頭,很心虛的笑了一下,沒敢貧嘴。

吃過飯後,唐安琪乖乖的前去看望了孫寶山。

孫寶山孤零零的趴在臥室床上,正在享受眼下的愜意——軍醫把一種藥膏塗到了他的股間,塗上之後一片冰涼,把那熱辣痛苦緩解許多。大除夕的,別人都是胡吃海塞,營裡炊事班都忙瘋了,孫團上下今天隨便吃肉。可他不敢吃,也沒食慾。

手裡拿著一把匕首一塊木頭,他自己雕刻著消遣。忽見唐安琪來了,他不理會,繼續一片片的削出木屑。

唐安琪關了房門,然後走到床頭蹲下來,正色問道:“寶山,你屁股好點了沒有?”

孫寶山沒理他。

唐安琪起身去掀他身上棉被:“我看看!”

孫寶山驟然轉身,回手一刀逼向了他的脖子:“滾!”

刀鋒冰涼的貼了面板,唐安琪嚇的登時僵了動作。斜著眼睛一溜孫寶山的胳膊,孫寶山穿了一件單薄的小褂,袖子挽上去,露出的手臂結實梆硬,不知道藏著多大的力量。

“寶山……”唐安琪徹底傻了眼:“你別生氣,我向你道歉。師爺剛才在家也打我罵我了,不許我再欺負你。寶山,你把刀放下,大過年的,咱們有話好說。”

孫寶山眼睛都紅了:“大過年的,你讓我丟這麼大的人?”

唐安琪從小到大,頑劣慣了,並未認為自己是傷害了孫寶山;可如今刀架在脖子上,他那頭腦一片空白,無論如何都不敢再花言巧語了。

孫寶山瞪著他,瞪了良久,末了慢慢收回匕首。

憋氣窩火的嘆了一聲,孫寶山剛要開口抱怨,哪知道唐安琪猛然站起,撒腿就跑,兔子一樣躥出臥室。孫寶山只覺眼前一花,唐安琪這人就沒了。

唐安琪這人好逸惡勞、怕疼怕死。捂著脖子逃回家中,他向虞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