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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人在他耳邊悽慘的吟泣。他抖如糠篩,雙腿像被凍住一般僵在原地,就這樣逐漸在冰冷的霧泉中失去了意識。

當晨曦照在宮無後臉上時,他終於睜開眼迎接這刺眼的金芒。一起映入眼中的還有一個金黃的身影,鮮明得和周圍的陳設一分為二。

恰如此地金楓片片,一年到頭皆是如此,煙都是一處修真幻境,並無四季之分。

明黃披風的少年看著面前懵懂的孩子有些好笑,不知他是還沒清醒,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有些迷茫。昨晚從禁地帶回宮無後時,他儼然已成了一個紅色的泥糰子。差僕人為宮無後換了衣服後,西宮一直坐在床邊端詳他,幾乎一夜未睡。

直到現在,他看著他的眼神還是充滿探究,這就是對師父很重要的那個孩子嗎?

見宮無後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他收回好奇的目光,微微一笑道:“師弟,你醒了,想吃東西嗎?”

他向宮無後走近了幾步,本來拉著披風的手轉而覆上他的發,又道:“我是你的師兄,西宮弔影。”

溫暖的笑意讓宮無後心緒稍定,但他腦海中還殘留著昨夜禁地的影像,被西宮的手一觸及,反而害怕地站了起來,搖了搖頭,又跑了出去。

西宮弔影輕聲嘆了口氣,並不追逐,目送他遠去。蝴蝶既然已被困在瓶中,就斷無飛出去的可能。

這又是一處沒見過的幻境,一竿竿翠竹搖曳變幻,形成怎麼也走不出去的迷陣。宮無後不知不覺走進這裡,正在這片竹林中著急的徘徊時,一名身著墨竹繪綠衣,拿著摺扇的青年忽然出現,離他極近地打量著他。見他嚇得連連後退,又連忙安撫。

“你不用怕,我是……”摺扇在掌心敲了兩下,他仔細想著措詞,念頭一轉笑道,“我是不是很像你的師父?”

宮無後搖了搖頭,在心裡悄悄說道,他比你可怕。

“大宗師託我把你帶回去。”澹臺無竹俯身抱起他,輕喝了聲開,雜亂無章的竹林便像順從的僕人一樣,整齊分散。一切都發生一瞬間,宮無後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懷疑之前看到的都是幻覺。

澹臺無竹抱著他化為一陣輕煙,下一刻,他們已身處冷窗功名。

內室中,大宗師正襟危坐,面前案臺上龍涎香焚起的煙霧絲絲縷縷,把他藍色的身影映得不甚分明。昨夜那名少女跪在案邊一側,身子抖得如同一片風中柳絮。

宮無後從澹臺無竹的懷中跳了下來,跑到那名少女身邊,想把她扶起來。那少女紋絲不動,連頭都不敢抬起,宮無後正著急,只聽古陵逝煙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水螢兒以後將隨侍你身邊,你記著,日後你若犯錯,她便要受罰。”

聽到這句話,宮無後呆滯在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而澹臺無竹早已不見蹤影。在那之後很長的一段歲月裡,宮無後再也沒見過他。這就是煙都了,風景如畫,濃墨重彩,每個人都耀眼奪目,卻從來沒有交集。

“太可笑了,不是嗎?”

宮無後不笑時硃紅的唇角也微微翹起,十分豔麗,對面的葉小釵一時分不清他是真在笑,還是隻是在嘲諷。

宮無後關於師父的回憶,卻令他想起了百里冰泓,葉小釵一時神思恍惚,沉默許久只說了一句:“世上竟有你們這樣的師徒。”

聞言宮無後倏然大笑,紅眸依然冷如寒冰。

他曾反問古陵逝煙:“我們是師徒嗎?”卻似戳中了那人痛處一般,也許對那人來說,師徒關係是他們唯一的聯絡,去掉這層關係,他們是什麼?還能是什麼?

曾經,當宮無後剛被打磨得如一柄出鞘的利劍時,古陵逝煙就給他派了一件暗殺的任務,對手很難纏,他也因此受了重傷。古陵逝煙聽說宮無後不讓任何人近他的身,傷重難愈,只好親自去探望。

古陵逝煙拿著纏紗站在軟紅十丈門口,宮無後並不理他,他也不惱,徑自走到宮無後的背後。

宮無後的肩頭一道長長的刀傷不停地滲血,蒼白的面板襯得那道殷紅的傷口更加觸目驚心,他的華美紅衣凌亂地落在地面上,地上還躺著一隻托盤,藥瓶散落一地。

不知哪個送藥的倒黴侍從剛被他趕走。

古陵逝煙眉頭緊蹙,站到宮無後的身後扣住他受傷的胳膊,反手重重一擰。

宮無後悶哼了一聲,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聲,試圖抽回被扣住的手臂,卻被古陵逝煙更用力地鉗制住。

古陵逝煙不顧他的掙扎,拿起紗,一層層地纏在傷口上,不知為何,他的動作漸漸溫柔了起來,手指若有似無地輕撫過宮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