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澈墨最初的時候，也只是知道，這是個重要的人。

但是當蘇曉雲被柳貴妃給帶走的時候，他的心一下子就慌亂了，對方是他的仇敵，當時他正和她的父親交手，就快要拿到對方貪汙的全部證據了。

那個時刻，突然被宮裡暗線傳來訊息，說蘇曉雲被帶走了。

他想都沒想，就把事情交給了別人，自己策馬飛奔回去。

蘇曉雲永遠也不知道，他當時的心情是怎樣的焦慮，也不知道因為這事，他被上面的那個人數落了好機會。

他從來不承認那是他的父親，卻也不得不依靠著他給的身份和權利，來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嫋嫋的檀香在角落裡升起。

納蘭澈墨看著身旁的蘇曉雲，依稀間，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那個時候，他也是生病的。

當時的條件非常不好，太醫根本不肯上門，別說是上門了，一聽說他病了，不開點錯的藥討好那個女人都算是良心的了。

他記得當時蘇曉雲沒辦法，自己到藥房偷了點藥回來。

那藥很苦，但是他覺得，那是他喝過的最好的藥了。

因為發燒的關係，她不停的給他擦身體，然後守了他一整夜，後來也不知道是藥真的起作用了還是什麼，他倒是好了不少。

她眼底的黑，和那疲勞的臉，第一次的，讓他明白，這是女人，一個要嬌養的女人。

只要有一點養不好，她就沒有那麼光彩奪目了。

那個時候，還小的他就決定了，以後再也不生病了，以後……要好好的養她。

沒想到，這回居然又要讓她擔心了，納蘭澈墨的嘴角勾起一絲弧度，有些苦。

“你還記得以前嗎？”納蘭澈墨問道。

午後的陽光從窗臺灑下，外面的藍天白雲都帶著一點悠閒。

風從柳樹下吹來，吹開了幾頁紙張。

蘇曉雲正看得入迷，突然被叫了一聲，她有些恍惚的抬起頭，看向納蘭澈墨，“什麼？”

“你這模樣，真是……”他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語氣來說了，只很沒好氣說道：“太愚蠢了。”

蘇曉雲一愣，不明白這個反覆無常的傢伙，幹嘛又講她壞話了，不過，他現在是病人，是老大，於是頗為敷衍道：“是是是，你說什麼都是對的。”

這下子，納蘭澈墨就更加的生氣了，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氣什麼。

生氣她不在乎他嗎？

不，事實是她很在乎他的。

生氣……

對了，還是在生氣，她不愛他。

納蘭澈墨的眼中有什麼複雜的情緒閃過，他看著蘇曉雲，有些氣悶。

“你就是這樣看著病人的嗎？”他問。

“你就是這樣養傷的嗎？”蘇曉雲半點不慫反問道。

講道理，她是知道受傷的人會情緒多變的，但是多變到他這樣的，還真沒有見過。不過，鑑於納蘭澈墨平日的表現，就不是非常好伺候的那種，蘇曉雲想想也就算了。

“我不喜歡這個樣子。”

“抗議無效，好好睡覺，你再嘮叨，我就出去了。”

“好吧。”

他感覺自己特別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