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安全和權益鬥爭是你們的責任,與此同時,我的老爺,託蘭西侯爵,是合法的納稅人和公民,也是在你們的保護之下。那麼,你們有什麼權利要求公民以身犯險?”
藍多愣了一下,隨即惡狠狠地說道:“要是那位大人在這裡受到哪怕一絲傷害,我敢保證,託蘭西會直面女王的憤怒。”
“不不不,直面女王憤怒的是你,藍多先生,我現在正式向你報案,茲有託蘭西名下之小小工廠,發生動亂,請蘇格蘭場前往處理可好?”
藍多噎住了,隨即臉漲得通紅,他想的很好,把這件事託付給託蘭西,然後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也能有個代罪羔羊,但沒想到這個傢伙,居然絲毫不把貴族的顏面放在眼裡,毫不猶豫就示弱了。
“既然如此,請警官大人好好偵查,我們靜候佳音。”說完,帶著託蘭西就要走。
“等等!”先忍不住的果然是藍多,他很清楚,如果那位大人出了問題,自己別說是前途,連性命都有可能堪憂。
“這一次算是我求你,欠你一個人情。”
“這世上最不值錢的就是人情,不過我相信你,藍多先生,畢竟。。。以後我們還有很多機會合作。。。”
最後的長調顯得意味深長。
“走吧,老爺大人。”他讓開路,好讓託蘭西走在前面,這一刻,形勢逆轉,他們不再是趕過來善後的主人,而是請過來處理事情的客人。
“呵,有兩把刷子啊,你這個混蛋。”託蘭西瞟了他一眼,走向人群。
葉輕舟笑著跟上。
這只是透過了蘇格蘭場的勢力,要進入建築裡面,就必須透過那些暴怒的人群,這才是真正難的地方。也是為什麼蘇格蘭場的人員會被切割成兩部分的原因。
“怎麼進去?”託蘭西問道,假裝沒看見身後蘇格蘭場警員看好戲的表情。
“光明正大地進去,託蘭西先生可不是什麼區區鼠輩,怎麼可以走不符合身份的道路?”
“還真敢說啊!我啊,就是個鼠輩而已,不,比陰溝裡的老鼠還要噁心一點。”笑著的託蘭西隨口說道。沒想到葉輕舟突然停了下來,他轉過身,認真地看著託蘭西,直對著他的眼睛,“不,你不是。”
“你說。。。什麼?”被他認真地眼神嚇到,託蘭西忽然有點害怕,也有點期待。
期待什麼?期待著反駁。每一次像開玩笑似的暴露自己的自卑和痛苦,只是因為那一點點微薄的期待,期待著,誰也好,當然最好是克勞德說出完全不同的話題。
當他說我很骯髒時,不是期待著同情,而是期待你,克勞德親口說,才不是,託蘭西是我見過最高貴的人。
只要一句贊同就可以拯救他煎熬的靈魂。
可是克勞德哪怕一次也沒有說過。
他說他渴求託蘭西的靈魂,卻從來沒有除了‘這個靈魂美味’之外的讚美。在那個可惡的男人眼裡,大概自己只不過是一個人形的食物,甜點的盤子。
可是他,又是那麼地渴望著克勞德,哪怕一句的讚美,只要一句就可以拯救自己煎熬的心。
只要一句。。。
被這種煎熬折磨得快瘋了。
被愛著克勞德卻得不到回應的世界折磨瘋了。
救救我啊,克勞德?救救我!不是性命那種不重要的東西,是別的,更深的,更深的。。。
“我說,你一點也不骯髒。”葉輕舟彎下腰,好正對著他的眼睛,“我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想法,如果經歷了那種悽慘的待遇,誰的心都會留下陰影,但是,這和你是什麼樣的人完全沒有關係。人的靈魂的高貴與否,從來不取決於出身,也不取決於經歷了什麼,而是取決於心。託蘭西,你只是一個有點自卑的孩子罷了,不過同時也是我見過最善良的孩子。”
“我。。。善良?”
立刻點頭,比起西索,大蛇丸什麼的,少年你簡直就是天使。
託蘭西感到可笑,不過克勞德那純澈的眼裡沒有欺騙。那樣篤定的語氣忍不住讓自己相信,自己真的是一個善良的人。
心裡第一次安定下來,用克勞德的話形容的話,這個被仇恨折磨得如同火焰一樣的不安定靈魂,在這一瞬間,變成了普通的,沒辦法發光的乏味靈魂。
克勞德不會允許這種事情,但是葉輕舟卻期待著。
他揉了揉託蘭西的頭,笑著,眼睛溫暖,嘴角冷笑,很熟悉他的託蘭西已經能感覺到他的善意。
“走吧,我的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