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理所應當的命令。
“我剛剛就想說了,克勞德,”說著,託蘭西反握住葉輕舟的手,轉過身,微笑著,笑容與背後的罌粟相映生輝,甜蜜而危險,“你剛剛是在擔心我嗎?”說著抱住他的一隻胳膊,臉也湊到可以輕易聞到呼吸的程度。
葉輕舟滯了一下,木著臉一言不發。
託蘭西卻想看透了似的笑了起來,大笑,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喜事。
“我很高興!我真的很高興!”他沒有說什麼讓他高興,但是黏在葉輕舟臉上的視線卻說明了他的想法。他很開心葉輕舟略帶霸道的關心,至少讓他覺得,他似乎是被愛著的。
太陽沉入天際,帶走最後的光明,連同他臉上的笑容也一起帶走。他的臉色陰沉起來,語氣卻溫柔得如同愛語:“吶,告訴我,你知道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嗎?”
“不知道。”葉輕舟很理所當然地回答到,要知道,他一點都不擅長記憶,所以之前的那些不多的資料他也沒記住多少。
“是嗎?”說著這樣的話,託蘭西似乎鬆了口氣,然後圍著葉輕舟轉了個圈,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那麼夏爾呢?你知道夏爾嗎?”
語氣輕飄飄地卻讓葉輕舟菊花一緊。
知道,當然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呢?不就是之後和你搶情人的傢伙嗎?不過現在這個時候問這種問題確實很可疑啊。難道這時候克勞德就已經變心了?那麼託蘭西又知道多少呢?
想著,他假裝不經意地打量託蘭西,瞅了半天,感覺託蘭西好像真的只是隨口一問,於是就放心了。
“聽說過,似乎是凡多姆海恩家的家主,最近在倫敦的地下社會很出名的樣子。”
“是嗎?”這樣說著,託蘭西轉過身,摘下一朵罌粟,緊握在手心,嬌弱的花瓣被捏成碎片,“記得我的願望嗎?我曾許願讓夏爾變成我的東西,但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要你。。。殺了他。”
說著他轉過身,藍色的眼睛裡透出銳利如鷹準的光,視線化作了刀劍,光是看到就能被割傷的銳利。
“聽懂嗎?見到他就立刻殺了他,毫不猶豫的殺了他,什麼都不要管只要殺了他!”
“。。。嗯。”只能答應了。
卻沒注意到他的回應讓那個孩子的眼睛裡劃過幾不可見的痛苦,轉過身,一句話都沒說便走。指甲刺入手心,有血液順著指縫留下,忽然停下來,“記得,以後要跪在地上對我回答,yes,your highness.”
葉輕舟忽然感覺他似乎很難過,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什麼不對的事情。
完全沒有頭緒。
回去的馬車上,託蘭西坐在他的斜對面——離他最遠的位置。
馬車裡安靜得像沒有坐人。
託蘭西一個人靠在車壁上,眼睛埋在留海里,瘦弱而單薄的身子隨意靠在靠背上,在很長的椅子上顯得尤其弱小。像空蕩蕩的天地間只長了這樣一顆孤零零的小樹苗。
孤單而無助,無聲的哀求著陪伴。
葉輕舟猶豫了很久,終於坐到他的旁邊,卻發現託蘭西已經睡著了。他不自覺地鬆了口氣,然後坐得稍微低一點,把託蘭西的頭掰過來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這樣就好多了。
他的視線掃過託蘭西的臉,不明白為什麼即使在熟睡中,他也會緊緊皺著自己的眉頭,好像一副難過的樣子。
伸出一隻手撫平他眉間的褶皺。
回到託蘭西宅,託蘭西卻仍然沒有醒過來,他嘆了口氣,輕輕抱起這個孩子,讓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頭,好睡的更舒服一點。
真的只是一個孩子呢,這樣無助而瘦弱的樣子。
這樣想著心似乎又軟了下來。他輕手輕腳的把那個孩子放在床上,蓋好被子,決心明天弄一些男孩子應該會喜歡的東西。要知道,男孩子就應該有八塊腹肌,陽光健氣地露出八顆牙齒大笑!
心裡默默握拳,轉身的時候,卻被握住了衣角。
“別走。。。”那孩子的臉蒙在被子裡,濛濛地說道。眼睛卻沒有睜開,感覺像是在說夢話。忽略心裡那一刻漫上來的心疼,完全沒辦法拒絕。
他坐在床邊,整整一夜。
惡魔的身體很好用嘛,一點都不感覺累!把打哈欠的感覺壓下去,等天空微微擦亮時,他小心翼翼地掰開那孩子的手,走了出去。
在他關上門的那一瞬間,熟睡的託蘭西張開眼睛,藍色的眼睛放空,漫無目的地盯著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