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燃燒的燃。”
“……你多大?”
“十一。”
那次飯局是否言談甚歡,是否推杯換盞,杜大小姐都記不清了。她只要想,這樣的飯局每天都不下二十場。只是剛進包廂時的那點插曲,還是稍微留下點印象。
因為當時聽到“十一”,她下意識皺眉,遲到兩分鐘的安少凱本就侷促,以為她不高興,當即就虎著臉叫安燃退下。
雖然被誤解了,杜衡也沒挽留,看著女孩子安靜得擦身而過,沒發出一點多餘的動靜。她目光掃過安燃表情,淡淡的,無憂,也無懼。
明明剛才是被呵斥了吧?
杜衡第一次饒有興味地,多看了眼十一歲的小姑娘。
她叫安……燃?
後來安少凱又一次邀她赴飯局,她還是去了。這次換成了與她年紀相仿的大學生,估計是他女兒。
安萌是夠漂亮,但可能被安少凱吩咐過,話題挑得小心翼翼而且字斟句酌,禮貌優雅可以打滿分,反而沒什麼趣味。
杜衡興致缺缺,草草敷衍。
突然想起之前那個叫安燃的,就隨口問了下,結果安少凱打哈哈:
“安燃啊,她被老頭子盯上了,現在可難出門咯。學都不讓上了,只讓專心練劍,估計以後做看家師傅吧。”
安家武館每一輩都會選個本家人,什麼都不做,留在武館裡度過一生。從前是無上榮耀,現在社會變了,誰不想過得有滋味,因此這活沒一人願意接。
正巧這一輩有個爸媽死得早的安燃。她也沒抗拒,皆大歡喜。
這是甘願當籠子裡的金絲雀了?
杜衡突然有點懷念那雙淡然的眼睛。
恐怕……以後也見不到了吧。
心頭閃過說不出的情緒,最後居然凝成了個奇怪的念頭:那孩子看起來挺瘦,練武可是個力氣活。得吃不少苦頭吧?
***
杜衡不愧是難得一見的怪才。
用人不拘一格,專案也籤的大膽冒進,品牌推廣獨到有趣。雖然生意難免起起落落,但杜家企業總體態勢蒸蒸日上,她本人更是被商戰打磨得愈發意氣風發。
杜先生樂得手一撂,乾脆把大半產業都交給她辦去。
風水輪流轉,突然國學風一熱,不賺不賠的武館竟然也火爆了,連幾個生意上的朋友都跟著“品味風雅”,說要搞搞收藏,練練毛筆字兒。
杜衡想起了安少凱,對方賺錢得意,也不忘報答杜衡,答應開個1V1精品課,請最好的師傅帶杜總玩。還拍著胸脯不停說杜衡有眼光,練劍最養氣質了。
杜衡心裡冷笑:練劍最養氣質?那你還不是擠破頭把自己女兒送出去讀金融,也沒見她蹲家裡練劍。
杜衡本來就是隨口一提,見安少凱真當個正事兒去辦了,也就半推半就稍微掛在了心上。
這天是週末,她終於處理完了堆積如山的檔案,檢視了下日程表該去健身會所,突然想到安少凱之前說的“精品課”,臨時就給健身教練放了假。
她換了身寬鬆衣物,脫下十厘米細高跟,有模有樣開著豪車去武館。
武館建在S市遠郊的山區裡。上了盤山公路,好似入了深山老林,空氣都清幽不少,還真有幾分歸隱的意思。
武館裡服務生都被打過招呼,待她那叫細緻周到,就差端茶送水了,領著她到一間非常安靜的屋子裡。
說要她等上片刻,師傅還在學劍。
杜衡心裡有點膈應:不是說好的請來武館最好的師傅?這老師自己還在學劍,是幾個意思?
估計是她氣場忽然冷了,那幾個小夥計發現不對勁,撓頭直解釋,說話都磕磕巴巴的:
這位真的是最厲害的了。她現在那程度,說普通叫學劍,說高深叫悟劍,修煉的不是劍術是劍道,沒老師能教了,只能看古籍自己悟。
杜衡心裡輕輕嗤笑。
悟劍?還劍道?
真當自己是金庸先生筆下哪個門派掌門啊?
要不要再上華山論一論?
當然和這群毛頭小子計較,她也不屑。揮揮手叫他們散了。自己閒得無聊,轉圈看這間小室。
黑白兩色主打,四壁掛滿了草書。
她骨子裡是崇尚自由的人,成年之後更加散漫隨心,喜歡就拼命去搶,不喜歡送到手邊也懶得看一眼。既然對書法沒什麼興趣,她的審美就很難涉獵這方面。
但不得不說,自家老頭子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