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靡,直似虎入羊群一般。李莫愁心頭怦怦直跳,道:“龍兒,你在這等我,不準跟來,也不準跑,我去去就來。”
她從小龍女懷中摸出一張素白的帕子,遮住了臉,提劍往城頭衝去。這灰衣漢子顯然就是郭靖,她專程來殺郭靖,正好遇見亂軍之中渾水摸魚的機會,錯過這次,只怕擊殺不易,是以李莫愁便要立刻上前。
可那城頭上矢如雨下,稍不留神便有性命之憂,小龍女一把拉住李莫愁,道:“師姐,我與你同去!”
李莫愁一掌打在她肩頭,將她打得後退了一步,沉聲道:“這可不是小孩子家玩鬧的,待會兒還要分心照顧你,不免拖累我。”
“你……你……你不可有事!”
李莫愁只指著她道:“不許跟上來,不許出手。”
她持劍跳上城頭,守衛宋軍見她手持利刃,與前面江湖豪傑一般的打扮,也不多看一眼,各自殺敵,是以李莫愁轉瞬就走到了郭靖身邊,兩人一個照面,郭靖微微一愣,李莫愁沉下心來,一劍遞出。
她恐眼神中流露殺氣,使郭靖有了戒心,雙眼便越過他肩頭盯著他背後。郭靖見她劍尖分明是朝著自己來的,眼睛卻盯著身後,料想身後有變,當即向左跨出一步,李莫愁的劍不及變招,刺在身後一個蒙古兵身上,穿甲而過,深入數寸,一劍斃命。郭靖不知這劍本該他受,只是見此人身手乾淨利落,又意在殺敵,便衝她豎起拇指來。
李莫愁冷哼一聲,又是一劍遞出,仍是一邊盯著郭靖身後,一邊朝他刺去,郭靖微覺奇怪,卻不覺她是衝著自己來的,往旁一閃身,李莫愁伸手撥開刺來的一柄長矛,抬腳踩在長矛身上,使一招“千斤墜”,那人不肯放鬆兵刃,被李莫愁踩得彎下腰來,又被她收了力道一腳踢在面門上。這人本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來強奪兵刃,不料空蕩蕩不著力,便向後仰倒,又被李莫愁一腳踢暈,糊里糊塗摔死在城下。
又一隊蒙古兵欲殺上來接應,將李莫愁與郭靖二人衝開來了。城頭反擊之力漸強,蒙古人被弓箭壓制,雲梯又被殺出的宋軍焚燬,這一隊人上城便成孤軍深入,佔據城上一角負隅頑抗。城下的萬夫長吹起角號,又率大隊攻城,想將城頭上的人接應下來。
這一隊人馬背水一戰,氣勢高漲,狼吼不止,眾江湖豪傑攻了一波,被長矛長槍擋了回來,一時不敢上前。李莫愁卻恐失了殺郭靖的最好機會,倒提長劍殺將上去。亂陣之中渾水摸魚本是她的長項,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但有兵刃遞過來,她皆能使九陰真經中的功夫撥開啟,尋常武夫豈是她的對手?眾人但見她孤身入敵陣,只道她是去找死,忽見有人飛出來砸在地上,吐著血暈了過去,陡然歡聲震天,也隨她殺了進去。
李莫愁殺開一個缺口,蒙古兵亦避其鋒芒,不覺讓開一條通路,她身後乃眾江湖豪傑,乘她的便利重重挫了蒙古人的銳氣,不多時城上便只剩零星幾個人。她找到郭靖之時,他正與一頭髮灰白的老兵相持,那老兵勢若瘋虎,手中長刀直上直下地亂砍,想來是自知今日無法倖免之故。郭靖左臂探出,抓住他持刀的手腕,右掌正要劈落,忽地一怔。那百夫長也已認出郭靖面目,叫道:“金刀駙馬,是你!”原來他是郭靖當年西征時的舊部,黃蓉計取撒麻爾罕,此人即是最先飛降入城的勇士之一。
李莫愁愣了一愣,停下腳步,忽覺一路過來沒人偷襲,不禁扭頭往後看,但見身後眾江湖豪傑將蒙古兵或踩在腳下,或一刀取命,她便知機會已逝,再難暗殺郭靖,不禁長長嘆了口氣。
郭靖憶及舊情,叫道:“嗯,你是鄂爾多?”
那百夫長見郭靖記得自己名字,不禁熱淚盈眶,叫道:“正是,正是小人。”
郭靖道:“好,念在昔日情份,今日饒你一命。下次再給我擒住,休怪無情。”轉頭向左右道:“取過繩子,縋他下去!”
兩名健卒取過一條長索,縛在鄂爾多的腰間,將他縋到城下。
鄂爾多是蒙古軍中赫赫有名的勇士,突被城頭宋軍用繩索縋下,城下蒙古兵將都好生奇怪,不知是何變故,一齊後退數十丈,城頭也停了放箭,兩軍一時罷鬥。鄂爾多到了城下,對著郭靖拜伏在地,朗聲叫道:“金刀駙馬既然在此,小人萬死不敢再犯虎駕。”
郭靖站在城頭,神威凜然,喝道:“蒙古主帥聽著:大宋與蒙古昔年同心結盟,合力滅金,你蒙古何以來犯我疆界,害我百姓?大宋百姓人數多你蒙古數十倍,若不急速退兵,我大宋義兵四集,管教你這十多萬蒙古軍死無葬身之地。”
他這幾句話說的是蒙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