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差不了多少,最多也只是臨敵經驗不足,除非她不欲動手,否則必然不會被人圍攻,可她為何不欲動手?
但見那店伴忐忑不安,不住地吞口水,然而仍是盯著她看,李莫愁陡然間笑了,“你這人倒是仗義,你說你瞧見一群道士去追她,我是他們的長輩,本知事不至此,才前去調停,然而追丟了,你快些告訴我,免得當真出了人命。”
“……當真?”
李莫愁笑吟吟地點點頭,“事不宜遲,我若是幫手,怎麼會不知他們的下落呢?”
那店伴果然被說服了,開啟了話匣子似地,滔滔不絕地說道:“那小妹子割了那兩個道爺的耳朵,他們便叫了幫手,打算明天……”
他忽地低下了聲音,李莫愁斜眼往外看了一眼,便看見兩個穿著道袍的道人,都約莫是二十七八的年紀,頭上都纏著白布,比李莫愁小不了幾歲的樣子。
那店伴顯然怕得厲害,指尖顫抖,猶自小聲在李莫愁耳旁道:“是他們。”
李莫愁微微奇怪,這兩人武功都不怎麼行的樣子,連當日在重陽宮中和自己動手的七星劍陣弟子都不如,為何小龍女卻只割了他們的耳朵?她一個人剛入江湖,又怎麼會無師自通地學會和人約架?
定然是她一個小姑娘,聽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才給人哄騙定下時間。她毫無江湖經驗,卻要面對一群江湖痞子,箇中危險可想而知。
“仙姑……”
李莫愁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塞給那店伴幾文錢,低聲道:“我來此地之事,莫要說出去,否則就救不了那小娘子啦。”
卷三:是耶非耶
第33章
她本就生得美貌,又長著一張和善的臉,那店伴對她深信不疑,急忙應了,替她點菜。
那兩個缺了耳朵的道士卻返回來進了店裡,李莫愁背對而坐,微微低頭,以防給人看出來。那店伴回過頭去,又沒事人一樣地招呼那兩人。
李莫愁一邊吃飯,一邊聽著兩人低聲的議論。她在古墓之中整日睡那寒玉床,出了古墓也勤練不輟,本就內力深厚,這兩年又修習了玉女心經,於這魚龍混雜之處,也能把聲音分辨出來。
那兩個道士果真竊竊私語,從他們隻字片語之中,李莫愁發現似乎還有別處的幫手往這裡趕過來,無怪乎那店伴義憤填膺。小龍女與她不同,除了重陽宮一戰,委實沒有經歷過別的大戰,於這等以少對多的戰鬥毫無經驗,只怕定要吃虧的。她心念一動,便想在此將他們二人了結,轉念卻又想:她鑽研武學這麼久,難道還能永遠不出手嗎?且讓她去動手,我這個師姐暗中護著她便是。
實則她乃是近鄉情怯,小龍女走的時候她心中牽掛,待到真的要見面之時,她又不知說什麼才能讓兩人的關係恢復到最好的那一刻。
可最好的那一刻又是什麼呢?是兩人在終南山裡晚上練功,白日睡覺的日子,還是……還是那些溫存旖旎,不可言說的夜晚?
她亦在店裡住了下來,白日聽那兩個道士談話,聽見他們明日午時約在四十里外一名叫豺狼谷之處相見,果然天黑下來之後不久,她就聽見隔壁響動,俄而聽見一人壓低了聲音:“師弟,申師叔今晚能帶著人來麼?”
“定然能的。可是……若是那小賤人說我等以多欺少又如何?”
“這個麼……咱們是討個說法,又不是欺負她,她若是也割一隻耳朵來給咱們賠罪,咱們當然不動手,她若是想抵賴麼……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對,對,師兄說的是。咱們只是要個公道。”
李莫愁心下冷笑,你二人幸好是私下得罪我師妹,若是當著我的面,還會有討公道的機會?
她對這些江湖上聚眾尋仇的把戲一清二楚,打得過便說是教訓你,打不過便說只是來討公道,並不是要動手,然而小龍女必定不知,豈非定然吃虧?
少頃院中兩聲輕響,俄而聽見窗子啞然開合,窗外微亮,便聽得有人道:“是韓陳兩位麼?”
一人答道:“正是。”
李莫愁識得答話之人給他同伴喊作“姬師兄”,那姬姓道人便自報家門。兩人一人叫姬清虛,一人叫皮清玄。全真教以“處志清靜”四字排行,全真七子全是“處”字輩,而她自己是古墓派第三代弟子,是以這兩人是“清”字輩,已是她的晚輩。
她心中微微奇怪,她那師妹與全真七子尚可一戰,為何連兩個晚輩都收拾得拖泥帶水?莫非才下得山來,就受了傷?
那幾人倒是說起話來,聽一人尖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