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納喇家的姑娘,是我們家爺的表妹,因著明年就要參加選秀,她額娘最近身子不爽,便拜託我帶她出來走動走動。”張佳氏說得光明正大,彷彿只是單純地帶著自家親戚出來叫她認認人,要不是今兒一早跟惠妃還有良嬪說過話,婉寧估計就信了。
納喇氏長得青蔥水嫩,未言先笑的模樣叫人頗生好感,接到張佳氏的眼神,她踏上前半步,福身說道:“給側福晉請安。”
“快起來。”婉寧連忙抬手示意,又讓她往前走,執起她的手打量了幾下,“果真長得好看,看著越發覺得自己老了。”又脫下自己手腕上的珊瑚玳瑁綠松石手串給納喇氏戴上,“幾歲了?”
“今年十五了。”納喇氏瞅了一眼腕上的手串,“側福晉看著年輕,就跟我的姐姐一般。”
“這張小嘴真甜。”婉寧雖然是笑著說這話,可笑意並未達到眼底。有納喇氏在跟前擋著,張佳氏也沒有察覺。
“出門前額娘讓我給帶了些禮物來,。”納喇氏說罷,她身後的侍女便知情識趣地送上來幾個錦盒,“這是給嫡福晉的,聽說嫡福晉身子一直不爽利,所以這裡頭裝著幾瓶養身的丸藥;這是給側福晉的,剩下的是給府中的諸位格格的,還請側福晉幫忙分派。另外還有一些筆墨紙硯跟一些小玩意,是給大阿哥跟二阿哥的;這兩艘西洋船模型是我阿瑪在南邊得來的,也不是什麼金貴的東西,想給大格格跟二格格把玩。”
“你有心了。”婉寧點點頭讓琥珀跟玉蘭將東西收下,又吩咐琥珀去準備回禮,包括兩匹胭脂紅繡芍藥穿花的杭綢,一對金餜子,一對銀餜子並上一對玲瓏山茶花珠釵,整整齊齊給包好。“我瞧著你便覺得歡喜,恨不得有個跟你一樣懂事的閨女。”
“承蒙側福晉喜歡。”納喇氏到底年輕,雖然還是一派溫和可人,可婉寧還是看到她臉上閃過一絲不快,明顯不只是單純來拜訪那麼簡單的。也不知道納喇家是怎麼想的,好好一個姑娘,指給皇室宗親當個嫡福晉都綽綽有餘,何必盯著側福晉的位置不放,“因著額娘跟嫡福晉有些親戚關係,所以額娘還讓我來問問,嫡福晉的身子到底如何了?”
納喇氏的額娘跟郭絡羅氏的阿瑪是遠房堂兄妹的關係,有此一問也不算出格。婉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暗地裡仔細盯著納喇氏的臉,而後才道:“還是老樣子,太醫說只能靜養,不能見人也不能吹風,情緒不能有太大的波動,吃食都要格外注意,否則很容易使病情加重。”
納喇氏點點頭還想再問,身後的張佳氏此時卻咳嗽了兩聲打斷了她的話頭。婉寧見納喇氏咬了咬下唇,心有不甘地住了嘴。
“時候不早了,八弟也該落衙,我們家爺也該回府,就不打擾你了。”張佳氏起身說道,“我還得將她完完整整送回納喇府,就先回去了。”
“大嫂慢走。”婉寧一直送到花廳門口,又讓管嬤嬤跟琥珀一起送她們到門前,才讓玉蘭拿出納喇氏送來的見面禮。給郭絡羅氏的東西她不碰,都交給胤禩處理;送給自己的卻是一盒未經打磨的寶石跟一套珍珠翠玉頭面,另外還有一個小盒子,放著十來顆難得的黑色珍珠,一看便知道價值不菲。這也罷了,給齊佳氏、郎氏跟博爾濟吉特氏的見面禮都是上好的金鑲紅寶石頭面,這樣大的手筆看上去可不僅僅只是為了側福晉這個位置。
“主子想什麼呢,這樣出神?”琥珀送走了張佳氏跟納喇氏回來,便見到婉寧捏著一顆黑珍珠發愣,遂笑道,“這位納喇家的格格倒是出手闊綽,聽說這黑珍珠難得,宮裡頭也不常見。”
“可不是嗎,就是因為太難得了,才不知道那小姑娘心裡究竟想的什麼。”婉寧將手中的珍珠放回盒子裡,“不是讓你去送一下她們而已,怎麼花了這麼久的時間?”
“原本只是送到門口的,卻不想剛剛出去直親王府來人,說小阿哥突然發起燒來,讓福晉趕緊回去。”琥珀說道,“福晉只得讓人去通知納喇家派馬車來接,便趕緊上了馬車往王府趕。奴婢也不好讓納喇家的格格一個人在門口候著,遂引了她到二門旁的抱廈去,又在那兒陪她說說話。”
“你做得很好。”婉寧點點頭,“她可有問些什麼?”
“納喇家的格格雖然看著老實穩重,看到底也只是個十五歲的姑娘,沒有直親王福晉看著,自然是拐彎抹角來問了。”琥珀從袖子裡抽出一個精緻的荷包擱到婉寧跟前,“先是問了郡王爺的喜好,又問了嫡福晉的身子,還問了兩個阿哥讀書的情況,都叫奴婢給搪塞過去了。這是納喇格格給賞的。”
婉寧拿起來掂量了一下,摸到裡頭似乎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