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到了春末,被子變得輕薄,可是鼻口被掩住還是讓她難受,她已經知道,這言棲遲分明也是在戲弄她。
“我混蛋?”言棲遲語調微揚,好聽的聲音從他的笑中流露出來,手上的動作卻乾淨利落地將藥膏往傷口上塗。
“痛,痛,我要掛啦!”路九見的喊聲由於被子的遮擋變得微弱,“啊!嗯!啊!”
忽略路九見殺豬一般的嘶吼,言棲遲塗完藥膏,將其包紮好後隨手將藥膏一扔,將裹著路九見的被子順勢一轉,又將她的頭拎了出來,此時路九見滿目幽怨地瞪著言棲遲,言棲遲好整以暇地與她對視。
“你懂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路九見大聲問道。
“你是香還是玉?”言棲遲語氣輕鬆。
路九見語塞,她平時給人的形象明顯整一潑婦,和嬌柔沒有半毛錢關係,她索性惡向膽邊生,邊說邊扭動著身子撲向言棲遲:“我不香不玉,但我會偷香竊玉。”
言棲遲輕易就閃過她的攻勢,她卻力道收不住,眼看直直就要摔下床,這麼摔下去,她的腦袋可要撞得不輕。
就在即將跌下去的時候,言棲遲還是大發善心地單手扶了她一把,讓她免於受難。
路九見繼續扭動,活像一條蚯蚓:“我親愛的言先生,你不憐香惜玉,我也不偷香竊玉了,麻煩你好心把我放了?”
如果現在有人推門進來,這二人的表現活脫脫在上演□□,這實在不符路九見的氣質,她怎麼也不該是那個抖M!
路九見暗自憋火,平時怎麼也看不出冷言冷語的言棲遲在床榻,竟然有這種惡趣味,以後要是在一起了,這日子還能過?
喂,路某某,你是不是想得太遠了?
絕壁不能這樣,路九見精神一振,蓄力腳底跺床,想靠腿部力量讓自己先站起來,沒想到燙傷的傷口碰上了被子,刺痛得她眼淚盈睫。
言棲遲笑不出來了,路九見也哭不出來了,因為真的有人在敲門。
“言先生,你在嗎?”原是大夥兒知道路九見不舒服,好心的鄰居黎大嬸的兒子是鄉里的大夫黎海,特意將黎海叫來,看看路九見的病情。黎大嬸和黎海去到路九見的房間敲門,發現無人回應,只好來尋言棲遲打聽路九見的下落。
路九見識相地閉嘴,她雖然會在言棲遲面前耍耍無賴,但換做是外人她可是做不出來,要是被黎大嬸和黎海看到他們兩人的情況,那還得了,當機立斷挪動著不便的身體往床裡滾。
言棲遲扛著路九見進來的時候,並未把房門鎖上,門只是虛掩著,要是二人推門進來,他要是明在卻不應反而是不對。他轉頭看到路九見狼狽的動作,伸手將她一撈,將她平放在床上,用自己的被子將她一蓋,便去開門。
路九見大讚言棲遲機智,索性這麼一蓋,床又是在房間的最裡邊,要不是有人特別留意,可能是看不到路九見的,她放緩呼吸,聽著門口的動靜。
言棲遲還未觸到門框,黎大嬸卻把門推開了,看到言棲遲便問:“言先生,你可看到路先生了?她受了傷,不在房裡,不知是去了哪兒。”
路九見緊張地捏緊拳頭,心裡暗暗祈禱: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言棲遲用著平常的語調說道:“言某略懂岐黃之術,已為路先生就診,路先生現在正在言某房內休息。”
啊?劇本不是本該是言棲遲將這二人隨便打發走的麼?
黎大嬸和黎海聞言便朝房裡唯一能休息的地方——大床看去。
路九見索性閉眼挺屍,外人看來倒真以為是路九見睡著了。
黎大嬸識相地一笑,忙拉著黎海回去:“言先生,打擾了,嘿嘿,打擾了。”
黎海還一個勁地往床上的路九見看,言棲遲不著痕跡地擋在了黎海前面,遮住他放肆的眼光。
黎大嬸出房,曖昧地對黎海道:“哈哈,這言先生和路先生都睡一張床了,平日倒是看不出來二人已是如此關係,不過這兩人真真是金童玉女啊。”
身旁的黎海臉色晦暗,眸中劃過冷光,原來表面光明正大的教書先生,背地裡卻也私相授受,枉他這幾日對路九見大獻殷勤,她卻總是不假辭色,如今卻爬上了那姓言的床,想他黎海在殷水鄉也是樣貌堂堂年輕有為,哪個姑娘不是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自從這言棲遲來了鄉里,不僅把鄉里的姑娘的魂都勾走了,還霸佔了路先生,當真卑鄙無恥。
最可恨的便是那路九見,平日對著他是高高在上,可碰到言棲遲就是卑躬屈膝,這姓路的,也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