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住甩一臉子給宋南植直接跑掉的脾氣,低頭看了看題目。
路九見晃神,這筆記她異常熟悉,筆鋒的走向是她都是曾見過的,但是筆記的熟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天性筆記相似之人何其多?暗笑自己多慮了。
仔細看起了,宋南植已完成了大半,只寥寥剩下幾道幾何題還沒做,看樣子是卡在這裡。
路九見不聰明,卻懂得藏拙,低下頭歉然:“回皇上,奴婢不會做。”
“那就下去吧。”可以聽出宋南植的話中含著幾分遺憾。
路九見如蒙大赦,趕緊滾遠消失在宋南植的視線中。
宋南植望著路九見像是逃走的背影,握著筆無聲地勾起了笑意。
明日便是榮德太后的生辰,本是一件熱鬧的喜事,卻隨著安福宮一聲厲叫劃破。
一夜之間,安福宮正宮門口躺滿了已死的麻雀,麻雀雖小,可由於數量的龐大更顯恐怖。而殿中的湖中的鯉魚都泛著肚子飄在了湖面。
這樣的兆頭出現在生日前夕論誰心中都不免不安。
宋南植帶著人從下朝龍袍未脫就趕到了安福宮。
這到底是誰送給太后的生日大禮。這是故意有人做成這樣,但在戒備森嚴的皇宮中要做出這樣的事難度可想而知。但這個人卻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已死的麻雀堆放在殿中門口。
這件事震動後宮,不乏伴隨著其他流言而來,說太后不詳。很快路九見與宋南植的緋聞就被踢出了八卦話題。
烏雲遮天蔽日,冷風四處陣陣,太后虛弱的倒在床頭,引玉撫著太后的背,太后按著額頭,對著宋南植道:“皇上,哀家老了,受不得如此驚嚇。”
宋南植畢恭畢敬地點頭道:“此事朕一定會追查到底。”
太后閉了閉眼,才道:“只怕宮中會有閒言碎語。”
“朕已下令,各宮不能討論此事,違令者斬!”
宋南植從安福宮出來後一直眉頭緊鎖,在太后生辰前夕發生這類晦氣之事,該是有人故意為之,雖然手法做的很像那些怪力亂神的事,可那些鬼怪之事他都是不信的。
這事兒,得查。
宋南植道:“齊興,宣方元清。”
路九見聽到方元清三個字立馬來了精神,在腦中過了一遍這幾日,她搜尋到的方元清的各種喜好,喜歡喝的茶、喜歡的糕點……
路九見準備好茶點等著方元清出現。但是他一現身就埋頭進入宋南植的書房,壓根就忽略了端著碟子的路九見。就看她兩手捧著長方形的托盤,順著他的步伐僵硬地看他關上門,她忽然覺得手臂好痛。
太后安福宮的事宋南植交給了方元清查,方元清雖為大理寺少卿,但方母乃是先帝的表妹,方元清到底還是有些皇家血統的,所以宮內之事由他來查也何事,最主要的,他是皇帝的人。
方元清接辦此案卻困難重重,首先太后是寇家之人,來自寇家的壓力時時壓迫著他,再者,一夜之間死了那麼多東西是極晦氣的,太后召來巫師做法,讓他的查證受了干擾。
人總是有粉飾太平的能力,雖出了此事,但太后做壽之事還是雨大不動的在今晚開始了。
第一次作為太后的身份過生日,排場空前盛大,一掃昨日病態,榮光煥發地端坐在大殿之上接受各方來賀。
路九見就跟在宋南植身後,偷偷看著她從未見過的華麗宮廷場面。
燈火輝煌的宮殿中,皇親國戚大小公卿都帶著笑臉,說著祝福太后的話語,送上各式各樣琳琅滿目的禮品,看久了,就覺得厭倦,想到要一直活在這樣虛偽排場下的宮人們又覺得悲哀。
路九見瞧見坐在不起眼位置的言棲遲,即便是位置不在中間,但他的風華會讓人紛紛側目。
他閒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隨意轉動著酒杯,時不時啜上一小口,如水的眸子與路九見對上,讓路九見一慌,忙偏過頭去,心跳隨之加快,但依然還是忍不住朝他方向看去。
路九見正偷偷看言棲遲,宋南植轉過頭來道:“阿九,替朕把這碟蓮子羹的蓮子都挑出來。”
一聽到有吩咐,路九見忙收回目光:“皇上,你不喜歡吃蓮子?” 這蓮子羹把蓮子扔了,還吃什麼。
宋南植點頭:“苦。”
沒想到宋南植這麼大個人還怕苦,路九見手上有了活,就沒那麼頻繁的張望言棲遲了。
宋南植看著路九見埋頭挑完蓮子,又指著剛上桌的鴨絲髮菜道:“阿九,把髮菜給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