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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不後悔……“

一顆透明的內丹緩緩落入白子畫掌心,他的心劇烈地顫動著,連他自己也不知曉這顫動是因為紫燻剛才的那一番悲傷絕望的話語,還是手中這顆小小的內丹。他迅速將其收進墟鼎裡,不願意再看到它,他多麼可笑啊,拿回了它,卻不敢再看見它,好像它安靜地躺在墟鼎裡,他就不再記掛、不再想念。

白子畫抬起頭,對她說:“紫燻,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

紫燻淺夏依舊淡淡的笑著,重複著那句‘我不後悔’。額間黑色的光芒大現,周圍的花朵竟然競相開放,發出黑色的詭異光芒,轉瞬光芒淡去,紫燻淺夏光滑的額頭上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墮仙印記。

“紫燻……“

紫燻淺夏微微側頭,忽然有些無奈和苦澀,“我已經放下了你……卻放不下執念……“她緊閉雙眸,從墟鼎中取出無數瓶瓶罐罐,道:”所有的香我都替你配好了。你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她攬起曳地長裙離去,身後一道熟悉的嗓音響起,還是那麼的冰冷無波,她卻不敢再回頭,她害怕只要再回頭那執念就會氾濫不堪,原來她竟是如此放不下。

“你去何處?”

“帶著卜元鼎,去七殺殿,投靠魔族。”

“你瘋了?”

紫燻淺夏悠然轉身,纖細的手指著額間的墮仙印記,“我沒有瘋,我只是……不想放棄罷了。”她對他輕笑,明明是毫不留戀的轉身,卻彷彿用盡了此生的決然。

白字畫站在原地,身後是一片黑色妖異的花海,耳邊迴盪著紫燻的那句話:你不敢面對自己的心……

白子畫,你不敢面對自己的心……

*

那一場神魔之戰,天地震粟,烏雲蔽日,血流千里。

西橫騎著蠱雕盤旋在天空叫戰,魔族單春秋站在山巔之上,男臉笑、女臉面無表情,斜翹著嘴角。上古的戰爭不像萬年後的人間,尤其看重‘信和義’,像突襲、出其不備、三鼓而戰這樣的戰術是眾人所不恥的,戰爭正式開始前,由兩方主將依次叫戰,隨後一齊敲動戰鼓,才可開戰。

西橫叫完戰回到神族陣營前,此時女祭、天虞兩位神上也已經整裝待發。女祭望著西橫的脊背,嗤嗤地笑了,那笑中包含太多,似有不屑,似有惋惜,似有遺憾。天虞怒目瞥了女祭一眼,面上盡是厭惡和煩躁,視線轉眼就看向對方正在叫戰的魔族士兵,閃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戰鼓聲響起,震徹天地,只聽雙方一聲令下,黑壓壓的仙兵、魔兵衝向彼此,開始廝殺。西橫舉起大刀,所向披靡,手起刀落,接連四五個魔兵就此倒下。他一手仍然持著酒盞,仰天大笑,那酒猛地灌下,十幾個魔兵將他團團圍住,黑色的煙霧渾濁成一團,但聽一聲叱喝,黑色盡數破滅,他挺立在中心,彷彿一座大山,一座承載著勝利的信仰,那般神聖,那般不可褻瀆。

女祭、天虞也是極能戰的將領,所到之處,片甲不留。很快,仙界就佔據主要優勢,魔兵的地界被越逼越小,單春秋揮舞著頑獄刀,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陰冷的魔氣。他的男臉盡是狂妄的笑意、女臉盡是勢在必得的冷意,好似被陷入困境的劣方不是魔族一樣。

女祭收起手中的長矛,狠狠刺在土裡,觀微此刻的戰勢。果然,差不多是時候了,該完成天帝交待的任務了,他忽然冷冷一笑,他從來不把天帝放在眼裡,這一次不過是賣他個面子罷了,就算沒有天帝的旨意,他也不會讓西橫活下去。偏頭尋找西橫的身影,那個魁梧英勇的身軀正酣暢淋漓地戰鬥著。

女祭佯裝略不敵魔兵,受了幾次攻擊,對西橫呼救,西橫聽到呼聲,駕馭蠱雕直奔女祭。蠱雕卻頭一次不聽話,不停地擺動,怎麼也不肯前去。

天虞注意到這邊的變數,面色有些悲憫,卻只停頓了一瞬,卻又轉身投入戰鬥,那一招一式都像發洩般,比之前更加兇狠、更加用力。

西橫呵斥蠱雕,御劍飛去,女祭此刻更加有些難敵魔兵了,西橫遲遲不來他已有些心煩氣躁,見他御劍而來的正氣,涼薄地笑了。

西橫迅速地砍滅圍住女祭的幾個魔兵,“快——”走字還未出口,神元就收到的巨大的創擊,他重重倒下,那一刻,天地忽然下起了暴雨,沖刷著殘忍的戰爭下的土地。

他倒在泥沙中,白髮銀袍被染得骯髒不堪,他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女祭尖聲尖氣的笑聲迴盪在空中,所有暴雨聲、雷聲、廝打聲、叫喊聲還在繼續,彷彿他的死亡不過世間最平凡、卻又最沉默的一瞬。

僅僅一瞬,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