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森抬起頭,眼眶紅紅的,聲音也啞了,“你保重。”輕輕的離開梓淵的房間,小心著不弄出任何聲音。
梓淵說的沒錯,離開他才是最安全的。沒有他,一切的傷害都可以避免,一切的危險都會不復存在。想要保護他,他就必須離開。
梓淵還是坐在那沒有動,呆呆的看著地板,腦中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忽然感到有水滴落在手背上。一抹臉,竟是默默的流淚了。
昨夜他真是害怕了。一直以來他都是高傲的森林守護者,蟲魚鳥獸各個敬他,妖魔鬼怪各個畏他,他一直是自大妄為,高高在上。昨夜他第一次有了無力的感覺,他承受不起卻又無法逃離。總以為自己什麼都可以,可面對夜叉他只能任他欺辱。
或許離開他他會有新的機會,在這裡他只能是等死。他想救他……
看到彼岸花,他才知道,他救不了顧之森,到頭來他誰也救不了。
想到這他憤怒而又自惱,用力一拍桌子,剛才飛濺的玻璃碎片扎破了手指,鮮血從指尖滴落。
這樣的血痕他見過,這樣畫面何時他也曾看過。那是顧之森離開前的樣子,他的眼眶是紅的,聲音是啞的,臉上也有這樣一道血痕。
他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卻遷怒於他。他這一走離開的不是這個森林,而是這個世界。怎麼能因為自己的一時懦弱和害怕就放棄他?!怎麼能讓他一人面對夜叉,獨自等待死亡的降臨?!
讓顧之森去別處找尋渺小的希望?不!他會有辦法的!他必須再試試!
梓淵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出去,心急如焚的尋找那個人。
“阿森!阿森!”順著出路一路尋找,周圍全是茂密的樹林,回答他的只有偶爾傳來的回聲。
“顧之森你給我出來!”一路找來,都沒見那人的身影,難道他真的走了?他真的離開森林了?!他不能就這樣走了,即使是分別也不該是這樣的,他要治好他,讓他健健康康的離開森林。
梓淵一直到了森林的邊界,依舊一無所獲。前方就是森林外邊,顧之森也許就在那。
他想出去,想去追趕那人,想告訴他前面的話都是假的,想與他一同面對未知的未來。可面前像是有道透明的牆,將他與外面的世界隔開,生生的兩端,他們彼此分隔兩岸。
梓淵拍打著面前的結界,大聲喊道:“讓我出去!我要去找他!讓我出去啊!”
拍打不管用他便用自己的身體去撞,衝撞的疼痛令他眼前發黑,可結界卻紋絲不動。
“他要走了!快放我出去啊!”
反作用力終於將他推倒在地上,絕望將精神吞噬,靠著結界喃喃自語:“來不及了……來不及了……”然後低聲嗚咽起來。
他真的走了……又只剩自己一人了……他竟什麼也抓不住……
☆、十三、相愛
朦朧間梓淵感到有什麼東西在輕啄自己,耳邊還有“喳喳”的清脆鳥鳴。抬頭看到一隻夜鶯和一隻山鴉在自己面前飛舞盤旋。
“夜鶯……山鴉……”見他抬頭,便向森林裡飛去,發出悅耳的啼鳴,像是在為自己引路。
現在這雙鳥兒,果然是在一起了。他們並肩飛行,想要把他帶進前方的森林。顧之森也許還沒走!他們知道他在哪!
梓淵趕緊跟上,他的心跳的很快,幾乎是一路飛奔,衣袂飄飄。
等他們停下,已經到了神木那裡。這是一棵上古神木,比這片森林裡的任何一棵都要古老,高大,粗壯。它盤根錯枝,它枝繁葉茂,它守著森林已有上萬年。
有人正站在神木下,仰頭打量著樹幹上的一個小洞,表情似是痛苦的迷茫,又像在虔誠的祈禱。
這個背影,白衣黑髮,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飄拂,這不是顧之森還是誰。
梓淵咬牙切齒道:“顧之森。”
這個人讓他找了這麼久,還以為他離開森林了,沒想到他竟然在樹下乘涼。
聽到梓淵的聲音,顧之森驚訝的回頭,見他一臉的怒氣和責備,有些瑟縮和猶豫,“梓淵……我果然還是不能走。”
他想了一路,果然還是沒辦法離開他,不想再放他一個人在這了,他知道他的孤獨、寂寞和悲傷,他想陪著他,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梓淵衝過來,狠狠扯住他的袖子,拔高了聲音,“我找了你那麼久!你怎麼在這裡!”
顧之森聽了前半句高興地忘乎所以,“你在找我?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