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道:“她是為你才化作人形的。”
“這完全沒有必要。與其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不如回頭看看身後。”
這句話說得別有深意,顧之森卻一時間沒弄明白。他一把扯下梓淵手中的書,迫使他不滿的抬頭,顧之森聲音不由高了還帶著怒氣,“你就是這樣回應別人感謝的麼?!”
梓淵也惱了,立刻回擊道:“我沒有義務去回應她!而你也沒有資格指責我!”自己在為他的事翻遍典籍,引出夜叉不容易,他找的很是辛苦。他不僅沒有感謝,反倒是來質問他。他的事,他憑什麼來管?!
“沒有誰可以踐踏別人的感情!”他明明知道夜鶯的存在,也瞭解她的心思。可他卻選擇完全無視,置別人的感情不顧,肆意妄為。
“感情?!哈哈,那不過是過眼雲煙!”梓淵出口嘲諷,“松柏萬古長青,神龜螣蛇也有百年壽命,唯有感情最不長久。”
“不是這樣的。”顧之森據理力爭。
“我在森林千年,聽過的故事不計其數。”梓淵更加不屑,“你若治好了病離開了森林,還會記得我麼?”他活了千年,卻也真真孤獨了千年。
“會,我不會忘了你的。”顧之森不假思索地答道。
梓淵看著他的眼睛,沒有絲毫說謊的痕跡,澄澈的眼睛一眼就能望到裡頭,真誠,真實,真心。梓淵為之動容,他再也說不出什麼,只能放任自己在那雙眸子中淪陷。好不容易才恢復往日的淡定,“我不會去的,你走吧。”
顧之森走出去,梓淵最後的神情在腦海中徘徊。
他相信,那個人,終有一天會看明白。
☆、六、相知
夜鶯還是留在原地,顧之森走過去黯然道:“他還是不願出來。”
夜鶯善意的笑笑,帶著理解與接受,“沒關係,我的感謝就在歌聲中,我相信他一定聽到了。”
說完又唱起了那熟悉的旋律,原來這歌竟是那樣傷感,原來這甜美的嗓音中也有那麼多哀愁。無法訴說的感謝,終是心中那不能言說的傷。
不遠處山鴉依舊靠樹而立,安靜而又虔誠的聆聽。他也聽出了夜鶯更加沉重的難過,像濃濃的烏雲無法消散。只是他不知道,他此時的表情像是快要哭泣。
“你不過去麼?”顧之森終於忍不住上前問道。
“不了。”山鴉的目光那麼深沉那麼熱烈。
“為什麼?”為什麼如此濃厚的愛意,要這樣掩飾?
“她是美麗的夜鶯,而我只是在她身後默默注視著她的醜陋山鴉,一直以來都是如此。我就在她身後,聽她吟唱著林間浮雲變幻的小曲。即使她看不見我,即使她從不為我而歌,但我卻只想這樣。”
夜鶯一直沒看到,在她還是隻夜鶯時,山鴉就靜靜的守在她身後。她擁有美麗斑斕的羽翼,而山鴉則是一身黑漆漆的羽毛。他沒有勇氣上前,這樣的自己,肯定會招她嫌棄。
只要在身後看著她就好了。他一直這樣想。那日他看見了大蛇,著急的飛過去,可是來不及,他救不了她,救他的人是光彩熠熠的梓淵大人。他為此慶幸,也為自己的無能而難過。果然還是,只配看著她。
顧之森看著夜鶯的方向,她站在一片火紅的夕陽中,似是在山鴉遙不可及的天涯,不由感嘆:“日落了……”
想表達自己謝意的夜鶯,默默的注視著她的山鴉,就這樣,結束了麼?
“到最後卻也沒能完成她的心願。”風中山鴉這樣嘆到。
“夜鶯!”顧之森的叫聲令他們同時一驚,他向夜鶯揮手,招呼她過來。最後還是想請她知道,有這樣一隻山鴉,一直在看著她,聽她唱歌,守護著她。
夜鶯走過來,對著山鴉溫柔的笑,其中充滿了感激,“就是你吧,一直聽我唱歌的人。”
山鴉臉上滿是震驚和不可思議,“你……知道我?”
“是。雖然你不肯露面,但我知道有這樣一位朋友,一直都在聽我唱歌。”每每在她唱歌時,都會感到有目光的注視,一開始她也奇怪,到後來漸漸的感到安心。
那日,她就是為了尋找這份目光的所在,才會一時間大意,差點中了大蛇的道。現在終於見到了,真好。
天色越來越暗,深藍色的夜與夕陽的餘暉混合在一起,綺麗詭譎。山鴉一把抓住夜鶯,“去找梓淵大人,也許還來得及!”
夜鶯卻沒動,她輕輕地搖搖頭,“這最後一首歌我想唱給你,山鴉。”
她沒有再唱先前的歌,這是一首隻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