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生,從無後悔之事,唯此一件,我悔不當初。”
青衣女子微微一震,冷笑道:“你我這一生還長得很,這話可是言之過早。”
白衣女子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動作緩慢卻無比堅定地,輕輕拿出了一支瑩然生光的玉笛。
“你要做什麼?嗯?召喚上古靈獸來消滅我?”青衣女子輕笑,“酹月,你捨不得的,我不信你捨得。”
“更何況……”她意味深長又無比曖昧地勾勾嘴角,“這次,你又要召喚什麼,嗯?方才我已察覺一股強力在與我對抗,阻止魔王降世,必然是你請出了雙頭神龍。如今,你獨身一人前來,不必說,定是雙頭神龍被魔王之力重傷。我說的對不對?”
白衣女子沉默不語,只靜靜望著手中那玉色的一支,半晌,抬起臉來。
青衣女子又冷笑一聲:“呵,別掙扎了,雙頭神龍已經重傷,若想再來守護你,那也得是千年之後。酹月,乖乖陪在我身邊,與我共享這□□重生的榮耀,不好嗎?”
白衣女子並不答她,隻手指輕撫那玉色的一支,忽然抬手結起一個咒印,又低聲唸了幾句,而後抬手將它遠遠拋了開去。
青衣女子隨即面色一鬆,只當她是軟化了,驚喜叫道:“酹月!”
然而這歡喜不過一瞬,眨眼間她臉色便陰沉如墨。她看到酹月丟了召喚的玉笛,卻轉而開始結起古怪的咒印,嘴唇微微蠕動,分明是在唸咒!腦中有著什麼念頭快速閃過,她幾乎是立刻想起了祭司一族的傳說,傳言聖女將自身法力結合靈魂之力,以自我獻祭的方式全部釋放,則可請來白虎神附身,淨化一切妖魔邪祟,。然而此法自傷太大,白虎神乃上古異獸,以凡人之身承此天命,在淨世之後,召請虎神的聖女也將會散盡靈力而死!想明白這一切,再結合酹月此刻的舉止,晚歌幾乎是一躍而起衝上前去死死扼住了她的肩膀:“停手!你給我停手,聽到沒有!”
白衣女子卻完全不理會她,口唇急動,徑自念著咒,周身逐漸暈開一絲淡淡的白光。隨著她唸咒的愈發加深,那白光愈來愈熾盛,就如極光火羽一般,而她就被這聖潔的白光包圍著,周身湧動著陣陣令人全身發燙的氣浪。沐槿衣幾乎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眼前的兩人在那白光的映照下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遙遠,那白色的光芒就像是太陽爆炸了一樣照得整個天地亮如白晝……
拖沓而又沉重的呼吸聲,時深時淺,聲聲撞人心坎。而那猩紅的色彩隨著她加速唸咒的動作更是越染越大,淅淅瀝瀝的鮮紅順著她破碎衣裙下的蒼白肌膚一滴滴滑落,從她纖細精緻的小腿,再到她□□小巧的足踝……看到她足踝處的空落,沐槿衣心中一動,下意識地望向腳下,卻見那剛才怎麼也撿不起來的鈴鐺不知何時竟然自己套在了她的足踝上!她驚嚇莫名,慌忙彎身去摘,可那鈴鐺卻彷彿是生了根一般死死地長在了她的足踝上,怎麼也掰不下來!
而此時,青衣女子驀地雙臂抬起,高高地舉起了那把烏黑的鐵弓。刺啦一聲巨響,眼前頓如是青天白日陡然打了個焦雷,大片的烏雲籠罩而至,那白光如被撕開了一道冗長的血口,又更似是一條巨大黑龍在雪山上瘋狂遊動,張牙舞爪地猙獰著!沐槿衣本能地抬手蓋住雙眼,耳邊不斷聽到那青衣女子嘶聲叫喊的聲音。
“酹月,回來!你回來!”
“住手!啊——酹月,不要——”
彷彿是觸動了她深心中某個一直沒有刻意想起的回憶。一片荒蕪中陡然盛開了血色的花朵,帶來開天闢地般的驚豔與希望,而下一秒,便是地獄般的絕望。
不知過去多久,那黑白兩道強光都漸漸消失了,沐槿衣呆呆地望著面前如狂風過境般凌亂狼藉的一片,若非眼睛刺痛的感覺猶然如此清晰,她幾乎要懷疑這一切即便是在幻境中,也是自己下意識幻想出來的。
青衣女子與白衣女子全都消失不見了,眼前又恢復了一片漆黑。沐槿衣再次開啟手電,第一時間望向自己的腳,果不其然,那一串古舊的銀鈴赫然如幻境中一樣牢牢套在她的足踝上。她屢經異事,早已見怪不怪,腦中所想卻是幻境中白衣女子所拿的玉笛,莫非,那就是能夠召喚雙頭神龍的神器?回想起自己既能從石槽中撿到這串銀鈴,那麼,玉笛也應當就在這個山洞中才對。
望著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洞,那完全不知通向何方,又究竟深入何處的石槽,沐槿衣靜立片刻,決定尋找幻境中出現的玉笛。為什麼自己會歪打誤撞掉進這山洞看見這一切,為什麼那次在地下河中,沉眠的雙頭神龍卻有著向她認主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