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芽,她聽到雨露滴落花瓣的凌凌清響。
迷濛的光線下,一顆桃紅小痣忽然間就那麼撞上心頭,唐小軟呆呆地看著,略略乾燥的嘴唇著落上去,熾熱又虔誠,描繪著她滿身的優美與溫柔,眉頭皺了又開,似已看透一生。
直到她緊繃著身體捲起薄被羞澀地轉過臉去,她不甚均勻的呼吸輕輕打在她的頰側。
“沐姐姐,我們出去旅遊吧。”手指勾起一綹烏黑柔軟的髮絲,貪戀地繞在指尖,一圈,又一圈。
“嗯?”沐槿衣懶懶地挑眉,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累,不光累,還很有些難以啟齒的羞澀與……愉悅。
“我想換個環境可以散散心。唔,”細碎的親吻遍佈耳廓與脖頸,終又回到唇角。“去玻利維亞?”
她側過臉來,終於不甘其擾,卻在開口的瞬間被一張紅唇溫暖地堵住了氣息。“為什麼,去那裡?”她模糊地輕喊,有些無奈,卻更多是滿滿的溫柔與憐惜。
“我想帶你去看天空之鏡。我想在全世界最乾淨清澈的天空下,向你求婚。”稚嫩的小臉上,卻有著一雙黝黑如石,堅定又深情的眼睛。
“小軟……”沐槿衣有些怔忡。
“怎麼了沐姐姐?”唐小軟絲絲輕笑,終於捨得暫時分開了些許,撐著手臂以免壓痛了她。“你是不是又想說,我們好好在一起就好,無須那些世俗虛名?”
沐槿衣本想點頭,一瞬間卻又止住了念頭。冰瞳深邃寧靜,彷彿蘊藏了地球上全部的海洋。
“我問過律師了哦,嗯,雖然大學還沒有畢業,可這不影響我們結婚,當然我不是說現在。”唐小軟笑了笑,眼底難得掠過一絲羞澀的意味。“等我處理好爸爸名下的所有資產,我打算捐出一部分用來建立幾家孤兒院,還有小學。餘下的,我們留著傍身,將來不管去哪裡生活都可以過得安穩。沐姐姐,你贊成我這麼做嗎?”
聽她說到孤兒院,沐槿衣眼神微滯,半晌,輕輕嗯了聲:“你願意舍財做善事,我當然支援你。”
“我可不想做什麼慈善家,不過是愛屋及烏罷了。”唐小軟淡淡一笑。因為沐槿衣的身世與經歷,她在看到孤兒院,看到失孤的女童時,內心總會湧起一絲說不出的柔軟來。
“君子行事問跡即可,無須誅心。”沐槿衣寬容地笑笑。她自然瞭解唐小軟的性子,何況她本也不是站在道德高峰的逐名人。
“等忙妥了這一切,我會開始籌劃我們的婚禮。具體的就不和你多說了,呵,保密。”
沐槿衣被她逗笑了,“嗯,我不問。”
“你同意了?”唐小軟眼睛發亮,如同億萬星辰閃爍。“哎,沐姐姐,你太寵著我了,怎麼也算是人生大事,居然就這麼輕描淡寫同意了。”
“那我應該怎麼做呢?”沐槿衣忍笑陪鬧。
唐小軟認真地說:“你應該說:對不起,讓我考慮一下。然後你就轉身走開,留下我在原地抓心撓肝,糾結地覺都睡不好,這才是被求婚的正確反應啊。”
“嗯,看起來很有經驗的樣子。”
“啊?”唐小軟呆住了,一時有些百口莫辯。“不是……我……那個,我瞎說的,我可沒跟別人求過婚啊!”
“傻瓜。”
傻瓜?
“可是,我捨不得讓你抓心撓肝,連覺都睡不好。”
並非情話,卻勝過任何一種語言編織而成的愛語。唐小軟只覺心口一陣熱流湧動,眨眼間脹痛了她的心臟。
一夜難眠,睜眼到天亮。而身側那女子卻正睡得深沉,溫暖恬淡的容顏被陽光輕輕籠罩,她枕著自己手臂的姿勢讓她赫然有種天地皆在我心的幸福與饗足。
她們是天生一對,她想讓全世界都知道她們相愛,全世界都祝福她們如此般配。
想到就要去做,這是唐小軟二十年生命裡最有長性兒的一項原則。
倘若不是入秋後,她的身體漸漸變得有些不太好。
彷彿是上次災難後的餘波,她的心臟在短暫的平和後再次出現了問題。經常陷入到突如其來的抽疼之中,呼吸維艱,可任憑她去遍了國內所有一流醫院,所得到的結論卻都大致相同:查不出任何病理性因素,她的心臟在醫療器材的觀察測試下,一切正常。
“我有個建議,唐小姐這個病啊,恐怕和醫學無關,根據她的描述,心臟就像是被看不見的繩索不定時勒緊一樣抽疼,你們若有門路,不妨去國外找找降頭師。她這個症狀啊,十足像是被下了降頭。”在遍尋良方未果後,一位看起來頗有些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