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只是摘掉個角膜而已,等這事兒結束了,再用別人的移植上就是了。有錢什麼搞不定呀,瞧你。”藍婧不以為然地笑笑。
沐槿衣只覺心口堵得慌,她一貫是不會流淚的,彷彿自從母親去世後她的眼淚就流盡了,就算是面對那無比慘淡汙穢的童年經歷,她也是緊握雙拳硬撐過去的。可是這一刻當她知道藍婧竟然為了保護她摘除了自己的□□,她的內心真的沒有辦法平靜,要怎樣才能若無其事承了這樣大的情啊!一直以來她與藍婧的相交,從來都是藍婧在對她付出,對比之下自己為藍婧做的簡直是微不足道。本以為這次任意妄為,最糟不過是自己賠進去一條性命,反正她上無親眷,下無子嗣,賤命一條死便死了,可縱然是千不願萬不願,沒想到,她還是把藍婧給牽扯了進來。為什麼會這樣……藍婧是自母親去世後,這世上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給予她真心溫暖與照拂的人,她不想連累她……
藍婧本也知道這件事瞞不過沐槿衣,她雖看似冷淡少情,可她知道,那冰其實只是薄薄一層,只要不懼嚴寒,不畏冰刺,稍加努力就能靠近,甚至融化她。如她,一如那個令她不安的女孩子,唐小軟。她很清楚沐槿衣現在對唐小軟的看重,也許早已超出了她自己所認為的“只是為了任務”,她感到深刻的不安。沐槿衣的心裡一直有著一個旁人無法企及的夢,即便親近如她,也難以窺見全貌。那麼,唐小軟呢?那個看似一臉天真,卻總會讓她莫名不安的女孩子,她呢?她能看清楚嗎?
接下來的時間裡,沐槿衣沒有再多提起唐小軟,藍婧的話她似是聽進去了,每日只是安心休養身體,可藍婧心中明白,沐槿衣這樣做只不過是為了令她安心,她根本不會放棄追查真相的腳步,而這真相,自然也包括突然投敵的唐小軟。
三天之後,沐槿衣的身體算是徹底恢復了,這一日吃過早餐,藍婧也不多說,默默地就回房去收拾行李,末了,將揹包往沐槿衣身前一丟。
沐槿衣呆住了,半晌方低聲道:“藍姐,對不起,我總是辜負你的好意。”
藍婧望著窗外,聞言只是淡笑。“都是自找的,你對不起什麼?”
沐槿衣遲疑難言,一抬眼便看到耀眼的朝陽下,藍婧那一貫嫵媚動人的眼睛如今黯然失色,她心中難受,很想對她說藍姐,你不要再這樣對我好了,我欠你的,一輩子都還不了。可是望著藍婧平靜中難掩憂傷的眼神,她卻又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藍婧撿起揹包替沐槿衣背好,忽然像變戲法一樣又拉出來另一個揹包,拍一拍,揚眉一笑。
“藍姐,你……”一聲藍姐喊出,沐槿衣已然明白了,藍婧她這是打算陪她一起,一起踏上這前途生死難卜的旅程。她心中忽然慌亂起來,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又或許是長期殺手生涯令她直覺地嗅到了不安的氣息,她試圖阻止藍婧:“這太危險了。”
“沒有我你才會危險。”藍婧笑道,背好行李便推著沐槿衣出門。“好了,別囉嗦,我已經找到繞過那片鬼樹林的路了,你跟著我就是。”
沐槿衣抿抿唇,知道藍婧主意已決,自己必然是攔她不住,只好跟了上去。
藍婧不知從哪裡搞來一張地圖,是沐槿衣先前從未見過的,問她她也不肯多說,只指著地圖上一條紅色的虛線道:“看見沒,我們就從這裡繞過去,我打聽過了,這裡的山底打了一條隧道,一般人是不知道的,只有這裡的原住民才知道。”
她一說原住民,沐槿衣頓時想到那女店主南彩雲,更是聯想到那日藍婧與南彩雲之間的所謂交易,不禁問道:“藍姐,你上次,到底是答應她什麼事了?”
藍婧知道瞞也瞞不住,索性實話實說:“那女人是個毒梟,手底下門路不少,不過前陣子被另一個馬來西亞的毒梟挑了盤子,斷了不少財路。我答應她會幫她做得乾淨點。”
沐槿衣微微沉思,目露遲疑。“只是這樣嗎?”
藍婧一怔,“槿槿。”
沐槿衣嘆道:“藍姐,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瞞我?”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麼,可是她可以斷定南彩雲能放她走絕不會僅僅為這一樁事。沒錯,藍婧的暗殺手段確實道上有名,可還不不至於鎮得住以毒蠱殺人手段聞名的黑苗毒梟。
藍婧默然不語,沐槿衣想到的,她自然也能想到,只是她並不打算告訴她真相,至少,現在不想。
她當然記得那日和南彩雲的談判。
那日,她知道沐槿衣等人進了樹林,匆忙趕到,誰知在林外遇到了南彩雲一行。她看到唐小軟就站在對面,卻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