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愷訕訕一笑,並不接話,偷眼去看唐小軟。
唐愷心中所想,自然瞞不過唐小軟。她嗤笑一聲,隨手撈起一隻墨鏡便戴了起來。一回身,看到唐愷不動聲色地將那包零食塞進了他所負的大揹包裡,她嘴角微勾,快步上前便抱住了沐槿衣的手臂,曼笑道:“沐姐姐,等下去了草海咱們一起划船吧,哈哈,一想到就好開心。”
沐槿衣對她的親密糾纏早已習慣到麻木,連推開她都懶得去做了,面無表情地等人都進了電梯,按下了地下一層。
一行人開上唐煒租來的車,不多時便抵達了草海。景區果然是景區,雖非國假日,也有不少組團或者自由行來遊玩的遊客。這季節正是適宜在草海遊玩的時令,遠遠一望無垠的翠色蒼茫,接天碧草水鳥閒棲,一日當中湖水絲綢般望眼生光。沐槿衣一行租了兩條小船,她與唐小軟,唐煒,強子四人一船,唐愷,鐵頭與小刀三人一船。將行李合理分配給每個人背上,很快大家便各自在船上坐定了。
唐小軟坐在船上,小腿肚擱在船沿兒上,一路哼著小曲,看起來心情極佳的樣子。唐煒與強子兩人划著船,一路吹牛侃天,忽然一隻黑漆漆的水鳥撲稜稜停在了船頭,唐小軟大喜,叫道:“別動!別、別驚走了它!”
沐槿衣驀地探手攔住了她:“別碰它。”
唐小軟正要問為什麼,一抬眼便見那水鳥疾如雷電般將長長的尖喙置入水下,嘩啦一聲輕響,水面碎裂,一條紅豔豔的小魚便被它叼了出來。原來,它是在捕食。
唐小軟驚於那捕食者高超的技藝,不禁嘖嘖連聲。再一望那正在天敵口中垂死掙扎的小紅魚,她忽生哀憫:“好可憐的小魚,沐姐姐,你救救它吧!”
沐槿衣懶理她抽風,聞言徑自閉目養神。唐小軟又哪裡是能被忽視的主兒,見狀登時擠到沐槿衣身邊,扭股兒糖般撒起嬌來,“沐姐姐,你就救救那條小魚嘛,求你啦,小魚真的好可憐。”
沐槿衣情知這丫頭不到黃河心不死,煩不勝煩,眼也不睜,順手拿過唐小軟手裡吃剩一半的一顆巧克力球便以指力向半空彈去。那水鳥叼著和自己差不多重的魚本就飛的不遠,被那半顆巧克力球擊中,噗地一聲悶響,受到驚嚇嘴一張,那小魚在半空中翻滾了兩下便跌入水中,而那水鳥隨後也筆直地向水面栽去。
“哇……”唐小軟半張著嘴眼睜睜看著那水鳥在水面上撲稜兩下翅膀再次飛了起來,而那條小紅魚死裡逃生,幾乎是立刻沉下水去,不見了蹤影。
除了唐小軟,其餘幾人也是臉色各異。先前並未將沐槿衣看在眼裡的三個壯漢此時均心情複雜地沉默了,暗自思付這女子來頭不簡單,不必考校了,單看剛才這露的一手,眼未睜純憑耳力判斷方位,指力與準頭皆把握地恰到好處,既救了魚又不曾傷到鳥。光是這手功夫,沒有個三五年都難有所成。更別提在選擇裝備時她對於冷熱武器的瞭解程度,有點經驗的人都看得出,絕非紙上談兵。
“沐姐姐,沐姐姐。”才稍稍安靜了半分鐘,唐小軟又聒噪起來了,將沐槿衣的手搖地撥浪鼓也似。“沐姐姐,你聽過關於草海的傳說嗎?”
“沒有。”
冷淡的聲線擊不垮某人的熱情。“那我講給你聽啊!”
“不想聽。”
唐小軟清了清嗓子,繼續無視了冷淡的拒絕。“從前啊,有個男的為了拯救他們國家缺水問題出去找水源,走啊走啊,別說,還真被他找到了一條湖泊。這時候他忽然看到一頭大鳥從湖水裡叼出來一隻很可愛的小紅魚,想要吃了它!”
故事講到這裡,當事人沒給什麼反應,倒是旁聽的二堂哥噗嗤一聲不給面子地笑了:“噗,小軟,你……你可真能捉妖兒。這都什麼傳說啊,你這是現學現賣,看見一水鳥吃魚就現編啊。”
唐小軟怒道:“滾蛋,你一高中沒畢業的懂什麼叫傳說嗎?”
唐煒渾不知自己吐槽了小妹的把妹手藝慘遭躺槍,受到人身攻擊敢怒不敢言,只好臉皮通紅地繼續划船。
唐小軟哼了聲,一秒鐘完成從女漢子到小女生的無痕轉換,嬌嬌嗲嗲地繼續講起故事來:“然後那個男的哇,看那條小紅魚實在太可憐,不,實在太可愛,就出手打跑了大鳥救下了它。結果你猜怎麼著?哎呀,你猜怎麼著?怎麼著怎麼著?”
被一疊聲的怎麼著擾了清休,沐槿衣終於忍無可忍地睜開眼。“小紅魚就變成了一個女孩子,告訴那個男人,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唐小軟,你就不能放我安靜會嗎?”
“……呃,咳。”唐小軟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