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華……
安子齊徹底陷入了黑暗……
耳邊傳來哀哀的哭泣聲,安子齊覺得十分奇怪,除了他那個不著調的,現在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的兄弟連華,誰還會為他掉一滴淚呢?
“子齊……孃的兒啊,孃的心肝兒,你去了可讓娘怎麼活啊!”
“弟弟!弟弟你別死啊,我把雞蛋給你吃,嗚嗚!弟弟……”
“哥哥……哥,你說要帶我去河裡逮魚的,怎麼還不起來啊”
安子齊覺得耳邊很吵,他什麼時候又有了媽他怎麼不知道呢?他媽不是在他五歲的時候就出車禍死了嗎?
“哭什麼哭?晦氣!既然死了就早點搬出去埋了吧!老三,還不快動手!”
死了?他不是早就應該死透了嗎?被喪屍分屍而死,為什麼還能聽見有人說話?
“他大嬸兒,子齊心口子還熱乎著呢!他還沒死!嗚嗚嗚,沒死啊!”
“沒死?沒死怎麼還沒醒過來?老三!快,快把他搬出去,這屋子裡還要住人呢!”
“嗚嗚,不行,我的兒還沒死呢!”
周圍的哭聲更大了。
安子齊雖然驚訝,但他還不想被活埋了,用盡力氣動了動手指。
“娘!”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驚喜的叫響起來,“弟弟的手指在動!我剛剛看見啦!弟弟沒死!嗚嗚嗚!弟弟沒死!”
“是不是真的啊!我看看!”
回應她的是安子齊緩緩睜開的眼睛。
“喲!還真沒死啊!算這小子運氣好!”
安子齊只看見一個胖胖的婦人嫌惡的看了他一眼,便轉身走了,把門摔得震天響。
視線一轉,一個穿著粗布衣裳,頭上包著塊頭巾的臉色蠟黃的婦人出現在眼前,旁邊還有兩張小臉,一張小臉是梳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另一張小臉是梳著朝天髻的小男孩,都是瘦瘦弱弱,頭髮枯黃,臉色憔悴,一副營養不良的小蘿蔔頭樣子。
旁邊還站了個粗布汗巾的漢子,幾個人都是眼圈紅紅的。
視線再一轉,木頭房粱,木頭桌椅,木格子糊紙窗戶,身下還躺著土炕!
所以說,他已經不在原來的時空了嗎?
安子齊頭疼起來,婦人見他不舒服的樣子,把他的手抓得更緊了。
“當家的,快去請李郎中過來啊!子齊醒過來了,快請他來看看!”
“哎,哎,我跟爹孃說一聲,馬上就去!”
漢子急急忙忙出去了。
安子齊頭疼只是一會兒,他這個身體的記憶便完完整整的印入了他的腦海。
“娘……別急,我沒事了……”
安子齊不由得發出聲來,聲音嘶啞得很,不過還是表達清楚了。接收了原主的記憶,安子齊叫起娘來沒有一點問題。
“哎,好好好,不急不急,喝不喝水啊,娘給你喂水!”
“我來,我來!”小女孩急道。
轉身捧了個粗陶碗來。
婦人接了碗,把安子齊扶坐起來,小心翼翼把水喂到他嘴裡。
安子齊喝了水,覺得嗓子好多了,頭又不舒服得很,迷迷糊糊又睡過去了……
……
“孩他娘,李郎中來啦!”
漢子風風火火的拉了個鬍子花白的老人進來。
“哎喲,哎喲,慢點慢點,老頭子身子骨不如你們年輕人啊!”
李郎中顫巍巍的被拉進房間,後面跟了個提著醫箱的小童,同樣是氣喘吁吁的。
李郎中休息了一下,掏出一隻脈枕墊在下面,給安子齊號脈。
大約一盞茶時間,李郎中皺著眉頭鬆了手。
看見李郎中的表情,屋子裡的人臉色俱是一白,有了不好的預感。
“李郎中,我兒怎麼樣了”還是趙氏猶豫著先開了口。
李郎捋了捋鬍子,斟酌著道,“令郎是風寒入體。落了水,又吹了風,還沒能及時就醫……”停頓了一下,“以後可能會早夭……”
早夭兩字猶如雷擊般劈得眾人頭暈目眩。趙氏一愣,頓時哭嚎起來。
“李郎中救救我兒啊!我兒才十歲啊!他還那麼小,不該那麼早去啊……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啊李郎中!”
趙氏跪將下來,抓著李郎中衣襬大哭。那漢子安立季也和兩個孩子跪下來,哭求著李郎中救人。
李郎中連忙叫小童把人扶起來。
“李某既然在此,自會盡力救人,快快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