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歐子嘉大婚後,隨口與長樂嘮叨的一句,語氣相當忿忿然了。
李榮享,“……”
自己姑娘的婚事都沒過腦呢,還有心情想別人的姑娘,這也真是心大啊。
“噢,對了,李榮享,你還要繼續做詩經經主嗎?”
聽她孃的意思,李榮享正值當年,而且如今用著越來越順手,因著李榮享和長樂的關係,對李榮享多少有些信任感了,哪怕李榮享在解繁盛殿之困時,故意擺了一道想脫身,但她皇舅舅是沒打算換人的。
“嗯,推不掉了,聖上的意思是讓我做到老。”
真尼瑪殘忍,就算是為了親外甥女,這樣的話也不好說出來啊,哎,真是絕望。
“那也沒有關係,我會陪你的,”長樂伸手拉了拉李榮享的手指,笑得春光明媚,“大不了大婚後陪你住進鎖清秋裡,要不住在驚鴻館也好啊。”
李榮享頗為欣慰,卻不認同,“放心好了,姑姑哪裡也不會讓你住的,肯定是讓你住到公主府的。”他估計上門女婿是當定了。
“住哪裡都無所謂,有你在就好了,”長樂瞧著李榮享是真愁,又安慰他道:“大婚只是一個形式,有沒有這個形式,我心裡都只有你的啊。”
李榮享聽著心裡歡喜,卻還是忍不住道:“說是這麼說的,總要真正娶來,才放心的。”他何嘗不知道是這個理呢,就是不放心。
就在李榮享做著二十四孝好女婿,在蕭華長公主面前八面玲瓏地展現著他迎娶長樂後必能給長樂帶來最好生活的能力時,這日子轉眼就到了年底,一場大雪降臨了上京城,連下了一天一夜,整個上京城都是銀裝素裹,展現出一派冬日的盛景。
西北那邊已經徹底解決,靖王沒挺過過年,就被通州大軍逼得吊死在歧縣留莊一處荒山嶺上,人死了屍還在,這屍體被拉回上京城,要不是雲老王爺攔著,贏帝幾乎要給他鞭屍了。
雲老王爺的理由還是很充分的,贏帝以禮孝仁愛治國,親兄弟之間,哪怕他不仁贏帝也不好不義,畢竟裝了幾十年的兄慈弟友的,難道就差這結尾一點點兒嗎?
贏帝只好忍著氣,把靖王屍體給找個山坑埋了,不許立碑不許留名,靖王造反已然是從宗族上除名出去的了,這一支徹底不可與大印江家有半分聯絡了。
最後連著喀嘶國那邊都傳來了投降的訊息,這時,也就沒有什麼喀嘶國一稱,只有喀嘶州了。
這該平的亂都平了,這該降的人都降了,老天爺成全,趕著過年之前,這是萬事大吉,長樂卻有一事憂心。
她說的那個人,李榮享倒是殺了沒有啊?
年三十的前三天,她實在等不起了,決定還是親口問問李榮享才好,要不這個年她過得都不會安心的。
“誰?齊允?哪個鬼?”李榮享啜飲了一小杯梅花酒,彷彿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一般,“我不記得啊。”
這是失憶了?想結婚想瘋了,又被她娘折騰得傻了?還是已經解了的蠱毒又出新的後遺症了?
“就是有一回在驚鴻館裡和我們一起泛舟的那個,我夢裡見過他,說他是壞蛋,你答應要幫我殺了的那個啊?”
長樂瞪大眼睛,其實已經有了想招御醫的想法了。
“噢,是壞蛋肯定早殺了,何況我答應你的事肯定早做完了,難道還留著他過年嗎?你不說我都忘記有這個人了。”
李榮享輕描淡寫的帶過,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輕易出現在他們兩個人的生活和言語裡的。
“殺了?”長樂一驚,齊允是她早盼著死的,但真正聽到李榮享說死訊,還是有些發懵的,“什麼時候殺的啊,你怎麼不和我說?查出他的真實身份了嗎?是如我夢裡所說的那般,會奪我皇舅舅的皇位嗎?”
這話問是問了,長樂心裡卻是有數的。之前李榮享就懷疑了齊允,雖沒與她多說什麼,但如今聽到齊允的死訊,想必就是前世那個齊允了。
李榮享瞧著冷冽,卻不是個濫殺無辜的人。天下間有那麼多叫齊允的,惟那一位被帶到她的眼前,一定就是了。
“嗯,與我還有些淵源,我不敢與姑姑說的,怕她又想起當年的事,嫉恨之時牽連於我,再把我們的婚約取消了,我哭都沒地方了。”
這才是李榮享最擔心的。
他前半輩子被他那倒黴催的瘋爹連累的夠深了,可不想下半輩子也搭進去,他就愛長樂一個,而長樂的娘蕭華長公主又與他爹是那樣的恩怨,哎……雖是多年過去,誰知道還會不會發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