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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是左右為難啊。

留夏能為她著想,長樂聽得出來,心裡還是很舒服的,強權壓制出來的感情,總沒有日日相處處出來的感情,要牢靠。

長樂喜歡這樣的發展,她鼓勵地看著留夏,點頭道:“你說得有道理,我並未想進去,只是過去看看,沒事的。”

留夏得了長樂的認可,心下的擔心難為緩合了些,不敢再多言,跟著長樂緩緩往菩提院那邊去。

已是下午未時末了,她娘進宮還未回,怕是要被她舅舅留飯了,菩提院裡,那位應是一個人的。

菩提院種著舉上京、不、舉大印國最好的香細紋竹,中間還有一棵從番幫費勁人力物力拉來的巨大菩提樹。枝繁葉茂,根深莖密,遠遠就能望見它高出院牆的一片嫩綠來。

站在青牆外,聞著從院內飄出來的淡淡檀香氣,感受著這與整座綺麗堂皇的公主府不同的清悠寧恬,如世外桃源一般,特例獨行地存在。不用人進去,只要站在這裡,多麼繁亂的心,都會平靜下來。

傳到院外的不只有竹的香氣、檀的香氣,還有清空逍渺的簫聲纏纏繞繞地飄出來。

這簫聲太過空靈,竟似不含一絲感情,只是純正地展示簫這種樂器,把它能演示出的最美聲音,帶給這個世間,完全沒有吹奏人自己的情感。

細細品來,倒也有些佛心造詣了。

李榮享的簫吹得也是極好,如夢似幻,引人沉醉,卻與院子裡的主人風格完全不同——李榮享要得是人簫合一,院中的這位大概只是一種消磨罷了。

一曲終了,長樂也待離開,哪怕前世見過一面,她亦實不知該與院中之人說些什麼,能有勇氣走到這青牆外面,已是進步了。

“我們回去吧,留夏,”長樂帶著留夏剛轉過身去,身後角門傳來開門的聲音,清脆的少年聲音說道:“請問您是小公主吧?請您留步,我家公子想請您進去喝杯茶。”

長樂忽聞一驚,不由自主地轉過身去,角門微開,中間站著一個穿著淡藍色粗布僧衣、年紀不過十二、三歲的小沙彌,正雙掌合實衝她行佛禮。

她站在外面,菩提院裡的人卻已知曉,足可見她娘布在這小院周邊有多少暗衛了。

吃驚歸吃驚,既然菩提院裡的那人請她了,她也就沒有什麼可迴避的了,該見總是要見的。

長樂把留夏留在了院外面,“我自己進去就行,你在外面等我。”

留夏有些擔心,想要跟著,長樂執意不肯,安撫了留夏幾句,隨著在門口等著的小沙彌進了角門,入了菩提院。

菩提院在公主府西面獨成一座小院,並不算大,簡簡單單的三進院子,這一路走來,並不見幾個僕人,整個院落安靜得幾乎沒有雜音。中間那進以院中那棵巨大的菩提樹為中心,建的花廊,佈滿香竹。

長樂進來便看到,院子的主人盤膝坐在鋪著厚墊子的菩提樹下面,手裡還拿著剛剛吹奏過的竹簫。

見著長樂進來,他緩身站起,從菩提樹下迎著長樂走過來,順手把手中竹簫放到路過的石桌上。

這人身材瘦高,留著很長的頭髮,漫過腰跡,用一條白色的粗布絲帶隨意地攏在腦後,身上穿著純白色的長棉袍,外罩一件乳白色粗布外袍,寬寬鬆鬆的,不見一絲束縛。

長樂估計這著衣風格,雲王爺應該十分喜愛。雅,非常素雅,古晉遺風也訴不出的雅。

這身裝扮穿在別人身上,就像是弔孝一般,或是附風庸俗的做作,偏偏穿在眼前這人的身上,再合適不過了,說不出來的自然流暢。

長樂還記得前一世,她僅見過這人的一面,這人也是這樣的打扮,卻比現在的神采黯然許多。見著她孃的遺體,那張平靜的臉上也說不出有多麼悲傷,卻已是心死的模樣。那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

“你是長樂吧?”在長樂愣神時,那人已先開口,他聲音溫和,不是著意帶出來的溫和語氣,而是天生的,天生就是這樣口氣說話的人,“我姓周名灼……”後面好像要綴上什麼,像怕是唐突了,終於沒說。

長樂很自覺也很心甘情願地替他接上,“是,周叔叔,我是長樂。”

那人聽長樂叫自己‘叔叔’,俊美的眉眼露出淡淡的笑意來,春風拂面的溫暖。

他的年紀應在三十五、六歲了,面目看起來卻只像未及三十,歲月在他的臉上並未留下什麼痕跡,他依然俊美得如不涉世事的青年,人世幾多沉浮,他經歷頗多,卻仍有初心,令人喟然。

菩提樹邊有石桌石椅,周灼請長樂坐下來時,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