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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此靜候!”

這聲音既落,大道兩旁無數人齊聲高喝:“……十二歲以下童子悉數上山,閒雜人等留此靜候!”聲音滾滾匯成一片,莊嚴肅穆,彷彿在整個天地間迴響一般,盡顯大宗門之威,饒是以遠處師映川的定力,也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下了心中的波瀾。

事已至此,師映川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沒有了繼續看下去的心思,他嘆了一口氣,就欲轉身沿著來時的路返回,剛一回頭,卻驚覺身後不知何時已多了一人,青年微微一笑:“……怎麼不看了?”

☆、六、辱

青年笑容溫和,身上的長衫乾乾淨淨,腰裡懸一塊美玉,師映川一攤雙手,嘆道:“有什麼可看的,徒增煩惱而已。”他一臉鬱悶之色:“師兄,那位到底是怎麼想的?不管怎麼樣,起碼總應該給個章程下來啊,我現在這樣在宗門裡弟子不弟子,外人不外人的,彆扭。”

白緣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蓮座自有主張,我也不甚清楚。”師映川翻了翻白眼,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來:“對了,我回去叫宋嬸燉鴨子,你晚上來不來吃?”白緣面上浮起了微笑,道:“不了,晚上我還有事。”師映川鮮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神情之間充滿回味:“那就可惜了,宋嬸燉的鴨子可是一絕。”

白緣無奈道:“別一天到晚儘想著吃,上回那套拳法練好了不曾?”師映川歪過頭,盯著青年壞笑道:“練功這種小事算什麼,像我這樣人生寂寞如雪的人……”沒等他說完,白緣已經不堪男孩這等無恥的自吹自擂,一甩衣袖,飄飄而走,眨眼工夫就不見了,師映川聳聳肩,向著自己的小院方向去了。

一路山風拂面,好不愜意,師映川順手打暈了一隻慌慌張張躥出草叢的倒黴兔子,準備晚上加菜,豈料他走到半路上時,卻忽然聽見遠處有人聲嘈雜,師映川本來也懶得去瞧什麼熱鬧,但當風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時,他的腳步便停了下來,轉身就循聲而去。

偌大的坪崖處輕風習習,十餘個年輕男女正簇擁著一名大概十一二歲模樣的少年,那少年一襲黃衫,容貌清秀,距離他幾步外,一個青衣男子正手執鞭子狠狠抽打著面前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孩,那女孩年紀不大,身上已經捱了兩鞭子,將薄薄的春衫都抽裂了,卻不敢躲,一雙大眼睛裡蓄滿了淚水,被打得痛呼連連,師映川的血一下子湧到了臉皮上——那捱打的女孩正是皇皇碧鳥!

“……碧鳥!”師映川將手上的兔子一扔,整個人已迅速奔了過去:“你們在幹什麼?!”

這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讓在場眾人微微一愕,那黃衫少年眉頭一揚,神情倒沒有什麼變化,只對身旁的人冷笑道:“這是哪來的醜東西?”那少女忙嬌笑道:“謝師兄才入宗,自然是不知道,這人可不是咱們斷法宗的弟子。”少年聞言,挑了一下眉,道:“哦?既然如此,宗門怎會容閒雜人等在山上?”少女笑道:“謝師兄有所不知,這小子是白蓮壇三年前帶回來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正式拜入我斷法宗門下。”

黃衫少年微微皺眉:“白蓮壇?白緣?”忽地又神情不屑,冷笑道:“那又如何,不過是一個連宗門都不曾進入的醜東西罷了。”此時師映川已拉著皇皇碧鳥急向後退了幾步,黃衫少年見狀,眼中厲色一閃,冷笑道:“臭丫頭打死了我的蛇,賞她二十鞭子算少的了!”

師映川聞言一怔,身旁皇皇碧鳥已怯怯顫聲道:“我看見草叢裡那蛇很肥,便想帶回去讓你再做一回湯……我不知道那是別人養的東西……”師映川心中暗歎,原來是自己一方先理虧,當下便按捺了怒氣,向那黃衫少年拱手道:“小弟師映川見過這位師兄,今天這事是碧鳥不對,不過她已經捱了幾鞭子了,這位師兄大人有大量,不如就算了罷。”

師映川不是什麼也不懂的孩子,這黃衫少年明明年紀不大,可其他人卻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還被那明顯年長的少女喚作師兄,想必身份不凡,對面有幾個人是他見過的,乃是內宗弟子,如此說來,這黃衫少年極有可能就是真傳弟子!今日乃是開山門的日子,此刻那邊才剛剛開始篩選弟子,剛才卻又聽那少女說什麼‘謝師兄才入宗’,師映川稍微一想,就猜到這少年必是早已提前內定下來的,在宗內必然有大靠山,像這樣的人,絕對不是好惹的,皇皇碧鳥一個內宗弟子,哪怕就是被真傳弟子打殺了也不是什麼大事,真傳弟子最多受點懲罰,因此師映川現在只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不然若是真的二十重鞭下去,皇皇碧鳥只怕是也快丟了半條命了。

謝鳳圖輕蔑地看了一眼黑瘦不起眼的師映川,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