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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面對毫無預兆又溫柔下來的岳陽,代齊航滿腦子的火燒得更旺,岳陽總是在他只剩下的恨的時候冷不防地在他心間扎進來一股柔情,然後將他熾烈的恨稀釋成不倫不類的糾纏。

“岳陽,你他媽鬆開!”

“我鬆開,你讓我送你去醫院嗎?”

“你真是厚顏無恥得能拿諾貝爾獎了。”

“我愛你也能拿諾貝爾獎了。”

代齊航心裡慌亂地一顫,三年前他們之間決口不提的那個字忽然之間就掛在了岳陽嘴邊,每一次總說得能讓他心悸。

“岳陽,不要再說愛了,我不信,即使真的有,也是跟恨加在一起的。”

代齊航說完推開岳陽上車,而岳陽愣在他身後狠狠地低下頭,半晌才轉到另一邊去開車。

之後幾天代齊航都睡在醫院沒有回去,岳陽也默契地沒來找他,只是他每天晚上都準時有一份晚餐在他的桌子上,而在他睡覺的休息室的小窗外也準時九點停著一輛車。第一次他發現窗外的車時立即怒火中燒地給岳陽打電話。

“岳陽,你犯什麼毛病!”

“離你遠了我睡不著,你是想我現在上去找你,還是就在車裡?”

代齊航把手機當成了岳陽差點把掛機鍵按穿了,他甩開手機嘭的一聲把關上窗戶,然後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晚過去絲毫沒有睡著,而岳陽雷打不動地每晚把車停在那裡。

如此持續了三天,代齊航終於開始習慣休息室的小床,忘了每晚有個在窗戶外面蹲點的岳陽。傍晚下班後,他破天荒的加入了同事每月例行的飯局,吃得正好高興的時候,岳陽就打電話來掃他的興。

“小航,我現在送元元去機場了,你晚上回家好嗎?”

“不好。”

代齊航直接把手機關機扔進口袋裡,這幾天來難得心情暢快了一次,他們吃完在外面打牌打到了十點多,最後該回家的回家,回醫院的回醫院,代齊航卻在醫院的門口猶豫起來。他想來想去還是開啟手機,準備問問醫院有沒有人在等他,結果剛開機就收到他們科主任打來的電話。

“小代,在哪兒?機場發生爆炸,一院那邊人手不夠從我們這兒調了幾個過去,現在科室沒人,你來守一下!”

“你說機場爆炸?”

“你還不知道?候機室有人的行李裡攜帶了危險品沒有包裝好,結果引爆了——”

“境內?”代齊航打斷了主任的話。

“境內,傷亡較為嚴重,你——”

代齊航毫不猶豫地掐斷了電話,轉手立即拔了岳陽的號碼,無論試幾次回應他的都是無法接通的提示,他又馬上轉撥到主任的號碼。

“主任,我去機場,你能不能幫我問問傷亡人員的名單裡有沒有叫代元元,或者岳陽的?”

“是你認識的人?”

“是。”

“好,我問了回頭聯絡你,他們在北門準備出發。”

“我馬上過去。”

代齊航把手機揣回口袋拔腿就跑,結果手機沒揣進去摔在地上,他駐腳回頭撿手機的動作猶豫一下,再次跑起來時他彷彿在參加奧運會一般,從大門大北門一公里的距離他只用了兩分鐘。

“代醫生,你不用跑這麼急,小李還沒來。”

一起增援的醫生對滿頭大汗的代齊航說了一句,代齊航面不改色地牽了下嘴角,救護車等了兩分鐘才出發。一路上代齊航都穩如平常,他也確實沒有焦急也沒有慌亂,就如以前無數次的急救一樣,他平靜地坐上急救車到達現場,每個動作都有條不紊,直到他在一院的救護車上發現綁著一身繃帶的岳陽。

“代醫生,你認識?”

代齊航愣在原地盯著岳陽,如同沒聽到一般毫無反應,岳陽躺在擔架床上朝他忽地一笑,他冷不防地一腳踹在車後輪上,感覺到了疼他一路沉寂的心臟才重新跳動起來,所有被他偽裝的理智壓下去的情緒一齊噴湧而出。他一步跳上車拎著岳陽綁滿繃帶的腦袋,哂笑道:“岳陽,怎麼沒把你炸死!”

“我死了你高興嗎?”

“我有什麼好高興的?要是你連個給你辦葬禮的人都沒有,我還要免為其難把你埋了。”

“那你是專程來看我死了沒有嗎?”

岳陽半點沒為代齊航的話生氣,反而笑起來,抬著沒受傷的那隻手輕輕扯了一下代齊航的衣角。

“不是,醫院的急救任務而已!”

“真的不是?”

“你要我說幾遍不是?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