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厲封身邊坐下,側身示意他看自己手上的書包,才淡淡地說:“我從學校過來找你的。他怎麼了?”猶豫了一下拉住了厲封的手。
文正祈皺了皺眉,看著厲封憔悴的臉說:“過度疲勞,營養不良,一大堆問題!……抱歉。”文正祈越說越煩躁,聲音忍不住高了起來。
嶽銘章聽完握住厲封胳膊的手一下子收緊,他又不動聲色地移開,抱胸靠著身後,淡泊地說:“文老師,他爸爸沒了,他是不是也沒有人要了?”
文正祈聽見嶽銘章難得幼稚的問話,剛想說他兩句,在看進他黑白分明的眼珠時猛一驚,手腳冰涼地按了按太陽穴,文正祈啊文正祈,你在想什麼呢。
“所以,如果我願意管他,你是不是會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嶽銘章的後一句話傳來,並沒有讓他等多久。
那一瞬間望進嶽銘章的眼睛裡,文正祈幾乎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來。聰明冷靜如嶽銘章這樣的學生,這怎麼可能是一個幼稚的玩笑!他剛才根本沒有看錯,那種野獸對待獵物的危險眼神。
“這是什麼意思?”文正祈的表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甚至是略帶敵意地看著眼前這個清瘦早慧的少年。
“沒什麼,我很清楚自己需要做什麼,老師你清楚嗎?如果只是同情厲封,請別擋我。”把厲封的手放回被子底下,站起來朝著門口走去。
“那麼文老師,再見。”被光線拔長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文正祈的眼前。
那以後,嶽銘章並沒有什麼出格的動作,文正祈慢慢也就放鬆了警惕,只當是自己想多了。
後來,厲封恢復了正常,被安排坐在了嶽銘章的前排,經常因為嶽銘章的關係受到一夥人的誤解嘲笑,即便這不是嶽銘章的本意,而厲封頂著一個變態的頭銜,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從前那個傻乎乎吵吵鬧鬧的小孩多多少少變了樣。
文正祈從來沒有想到某一天會從厲封的同齡人嘴裡聽到那樣的評論。
“你們不覺得三三班的厲封長了一張很陰險的女人臉嗎,他一走進廁所我就緊張地尿不出來。”
“大衛,你說得好下流啊!哈哈。”
“說起來,我昨天好像在馬路邊上看到厲封了。是啊,我被留校很晚才回去的,都是班主任,天都黑了,我媽又以為我去遊戲廳了,怎麼解釋都沒聽我的,氣死我!哦,他啊,我看到他蹲在馬路邊上在跟一個腦筋不正常的傻子聊天。我怎麼知道他為什麼走路回家!是不是王凱又把他推下公交車了?嶽銘章?他不是請了一個星期假。”
“就是就是!幹嗎扯到嶽銘章,他最近好像也不怎麼搭理厲封了吧,厲封實在是太奇怪了,你們沒看見嗎,他腿上總是血淋淋的,密密麻麻跟蟲咬過似的,我們班女生被嚇哭過的。你們說他是不是不正常啊。”
“嶽銘章人緣那麼好,又坐在厲封的後面,只是看上去關係比別人好一點而已。厲封好像偶爾還會跟他說話呢,那樣子,是在討好他吧?嘖嘖,這老小子,連那個總是考第一的七班的徐淑都喜歡他,誰讓人又聰明又帥呢,他這個學期請了好幾次假了吧,安臻不也是今天才回來。”
“啊,是文老師,文老師好!”
文正祈抿著嘴,一側頭就看到了窗邊呆呆地坐著的厲封,無可奈何,無話可說。是嶽銘章要求他把矮個子的厲封調到他前位的,觀察看來,他一直都在給厲封補課,所以厲封的成績還不算太糟。
文正祈一直覺得嶽銘章的行為隱隱透著一股不那麼對勁的違和感,試探了一次卻被冷冰冰地警告,並且當晚就被來路不明的人套在麻袋裡打了一頓。
“嶽銘章同學,你是不是在針對厲封?”
“文老師,不知道的事還是不要亂猜的好。”
兩個糾纏不清的孩子是什麼時候長大,又是什麼時候徹底分開的呢?始終作為局外人的文正祈從來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教了一批又一批的學生,他始終記得當年的那兩個迥然不同的男孩,一個叫嶽銘章,家境優渥,成績斐然,天之驕子。一個放在心房最柔軟的地方,時不時拿出來批判,時不時拿出來懷念,那一聲爸爸,這輩子卻再也沒能聽過,他是隻剩自己的厲封啊。
“大哥,大哥,醒醒,回房睡吧!昨晚又看了一晚的檔案!你怎麼,你怎麼一點也不愛惜身體!”岳家老二嶽維淵嘟嘟囔囔一見大哥醒來立馬退避三舍,縮頭縮腦貼著牆縫往外挪,一邊斯文掃地琢磨偷聽到的東西,“厲封,什麼東西?”
今天的天氣並不好外面下著鋪天蓋地的大雨,人一出去冷風順著衣領往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