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覺胃裡酸水直冒,又疼又酸,乾脆蜷著身子靠在車門上,等著難受勁過去。
小小大吐了一口濁氣,直起腰,居高臨下的看著捂嘴咳嗽的人,小小聽見自己咬牙的聲音了,裝,接著裝!抬腳要踩死這個氣死人不償命的。
林雙趕緊直起身,擰腰一側,堪堪躲過了追命連環腳,林雙一手鉗住小小踩在車門上的左腿,一手箍著小小的上身,動作迅敏,兩個體型高大力量相當的男人,就這麼光天化日大庭廣眾的以以為不雅的姿勢較著勁。
幸而這個點兒出校門的本就少,加上天氣如此,所以人跡稀少,不然還真是讓人很難斷定這是屬於兇徒路劫富少,還是惡少調戲俊男。
“這麼多年沒見,你怎麼變得這麼愛動手了,小時候不是挺老氣橫秋的一個人嗎。”林雙手下用著大力,還要分神說話,差點制不住一條腿著地的小小,小小喘了口氣,兩拳一腳,雖然沒全中,但氣是出了不少,放鬆力道,鬆緩了緊繃的肌肉,拍了拍林雙鐵鉗似的手。
林雙鬆了手,兩隻手直到小小站穩,一直在小小身邊虛扶著,小小看著眼前露齒而笑卻因為扯到了臉上的淤青,嘶嘶吸著氣的林雙,眼眶又幹又澀,急需著什麼來安撫,林雙揉著嘴角,整出一副你怎麼能這樣對我的委屈表情,小小不願承認,但確實他心軟了。
初時的不敢相信和被忽視了太久的怨怒,讓小小直覺的想用最原始的方法表達膨脹的心緒,這會冷靜回來了,喜悅充滿了胸膛,看著從小就是驕傲王子的小炮竹吃癟的樣子,小小嘴角都笑開了,一把把人攬進了懷裡,兩個結實的胸膛,狠狠的撞在一起,“你小子狠啊,這麼久也不給我來個信兒。”
林雙開始還愣著,很快也笑彎了眼,柔和了一身的傲氣;“我不是每年都有祝賀你生日。”
“你那祝賀跟變態恐嚇信也差不多了。”兩人一笑,化了衝動後的不自在,十幾年了,小小不敢肯定什麼變了什麼沒變,只知道現在他見到林雙是真高興。
“哎,我是真想回來啊,可是我外公的身體一直不好,後來學業太緊,直到三年前外公去世,我又接手了孟家,外公一走,心懷不詭落井下石的也不少,事情一件接一件,我拼了幾年,最終是我的就是我的,誰也拿不走,本想,今天來找你,能容易過關些,沒想到,你怎麼變得這麼愛動手了。”小小不置可否,看到林雙肩頭落了薄薄一層雪,“上車再說吧。”
林雙揉了下肚子,跟著上了車,“今天恐怕給你過不了生日了,我有點事得趕緊辦,你這次回來是什麼打算?”小小看著林雙,隔絕了外界的飛雪,讓人移不開視線的臉龐,俊美邪妄,小小突然覺得自己心中那個渴望別人矚目誇讚的小炮竹越來越模糊了,脫胎換骨成眼前骨子裡透著自信的男人,像一把藏了太久的利劍,沒有頹鏽,反而鑄滿了狂霸之氣,只待出鞘。
“沒想到你還記得今天是我生日。”林雙低低感慨了一句,眼中泛著微波,發動了車子,“你要去辦什麼事?和你的頭版頭條有關?”小小看了眼林雙的側臉,對林雙知道此事倒不覺得奇怪,畢竟只要上網想不看到都難,“怎麼有何妙招。”
林雙挑著嘴角看了小小一眼,只一瞥,繼續目視前方,“叫聲哥。”
小小有點沒接上茬,眨巴眨巴眼確定自己沒聽錯,頓時感覺那個不吃虧的林雙現形了,懷念,溫馨,“二…哥。”
“臭小子!”小小這聲二哥重音停頓都有點跑偏,林雙橫過手臂想□□這個對兄長不敬的臭小子,小小揚手擋住了,林雙再襲,小小再躲,空曠的校園大道上,紅色跑車滑著s形前進。
兩個人鬧夠了,開始說起了正事,小小說了大概,林雙差不多參透了劇本,“律師警局都是後話,既然你有確鑿的證據,澄清只是時間問題,有人就是想利用這個時間差,估計林氏最近是有什麼大專案,也許有人想分杯羹,也許有人想取而代之,不過手法粗糙了一些。”
“也許吧,這些我不是很懂,我只想保我幾個哥們平安。”小小看著窗外的風景掠過,覺得人生也不過如此,從始點到終點,路是自己選的,繞了遠或捱了摔,做好自食其果的準備就好。
“是不懂還是不想懂,從小看你絕不是普通無能的孩子,這麼多年了,你怎麼沒有進林氏,到現在才開始到大學裡混,即使你無心於此,早晚也逃不過這一遭。”
林雙的話像一把利刃劃開小小的記憶,十四歲的他早已學完了高中課程,抱著一腔熱忱想要像林慕擎一樣,邊讀大學邊在林氏學習,他希望能為林慕擎分擔些許。